他的顾虑太多太重了,凡事三思而后行,自然值得提倡,但过犹不及,凡事都迟疑不决,同样不是什么好习惯,倘若不能及时警醒,那刘旸在治国决策也只会越加挣扎。
远的不提,至少当下,至少在赵王刘昉之事,刘旸还没个下定决心的判断。
但是,近段时间以来,京中又出现了一些流言,就是针对赵王刘昉的,认为朝廷对他不公的有不少,实事求是地讲,赵王在京中的名望,的确很高,市井街坊间,一直流传着他的故事,茶楼酒肆间的说书人嘴中,他更是常客。
而流言蜚语中,当然免不了把鲁王刘暧拿出来与赵王刘昉做对比,这两位,虽是一母同胞,但从方方面面来对比,刘昉都是碾压刘暧的。
凭什么,一个无功无德的鲁王,能够在职权压赵王一头以幼凌长,又岂符合友悌之义理
这样的流言,是很伤人的,几乎把刘昉、刘暧两兄弟架在火烤。流言的出处来源尚不可知,但是,出现这样的舆情,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对当朝不满的情绪,刘旸也十分重视。
因此,当刘暧直接抬出四哥刘昉的时候,刘旸一时间也沉默了,思考几许,直接问道“你是否为那些流言所扰”
“众说纷纭,人言可畏”刘暧答道,似乎就是这个原因。
刘旸则恼火“庸人自扰毫无根据之事,竟能让你进退失据你一个堂堂亲王宰相,岂能为这些蜚短流长所迫”
“臣本庸人”刘暧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论才论德,四哥都远胜于臣,于国于民,他都更适合辅政。
臣自认也非沽名钓誉之徒,然而人心向背,臣亦难逆,莫若急流勇退,恳请陛下成全”
言罢,刘暧敛袍起袖,大礼而下,直接叩请。
此时见其状,听其言,刘旸的眉宇都要拧烂了,但平复着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悠悠问道“八弟,你不会也是来替四弟鸣不平的吧”
闻言,刘暧脸色微变,立刻道“臣只是据实陈情”
仔细地审量了刘暧一会儿,刘旸恢复沉容,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些许流言,竟让堂堂亲王、中书令乱了方寸,朕若允了,岂不如其意
倘若因为那些喧闹谣言,就更人易相,那朝廷权威何在那岂不是在告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散布一些流言,就能影响到朝廷用人,甚至让朝政改弦更张
岂不助涨谣言之风天下岂不遍地传闻,处处流言国家还能安宁吗
因此,无论如何,你之辞请,朕断无准允之道理”
听皇兄这么说,刘暧似乎有所震动,不禁直起身来,面一片为难之色。
见状,刘旸又道“你若是觉得累了,可回王府,修身养性,朕准你三日假期。”
闻言,刘暧面露苦相,很是纠结地唤了声“陛下,臣”
刘旸无意听其言,又道“至于四弟,朕自有安排,无需你来操心你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