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打了个招呼,寒暄两句,刘承祐看着刘承训问:“大哥,你身体如何了?”
秋晨确实清凉,风冷飕飕地刮,不过却也没冷到那个地步。但刘承训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袍子,把头都罩起,似乎受不得风吹。
刘承训的身体状态显然不怎么好,白皙的俊脸上泛着一团异样的红润,紧了紧身上的袍子,露出点笑容答道:“并无大碍,就是一般的伤害,服过太医开的药后,已然好转许多。”
观察着刘承训表情,刘承祐眉头稍微蹙了下,提醒道:“大哥不要太过劳累了,流民之事,可多交与下面的官员去做,不需如此辛苦奔波。”
“无妨。”刘承训摆了摆手。
这些日子,刘承训基本都忙着处置京畿地区流民的问题,从刘知远那里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支持,在郑州地区,划定了一片区域,用以实施官屯。还举荐前三司使刘审交为郑州刺史兼营田使,负责实施政策。
这一回,刘承训倒是用对了人,刘审交已年逾古稀,但此人老而弥坚,且治政才能卓著。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每历事,矜恤抚理,官民称善。以刘审交落实其事,却是十分顺利,井井有条,纵使日子艰难,有这么廉平慈善的老人做榜样,却也能抚定人心。
刘承训呢,则一心扑在上面,时不时还亲自西去郑州察看情况。见那边有了效果,听说刘承训已经打算着手其他地区的。看起来,刘承训有些急。
见刘承训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刘承祐也没再多劝什么,落后半个身位,两人联袂前往,随口问道:“大哥可知,父亲相召所谓何事?”
刘承训扭头瞧了刘承祐一下,眼色微闪,轻咳两声,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应该是整军之事吧。”
近来,汉廷军政,以两件事为要,其一是诸节度调迁,其二便是禁军整饬。节度调迁,仍在商讨中,调谁,何时调,非特别紧要,但禁军的整治却是眼前的事,甚至于,只有禁军整肃了,汉廷才能腾出精力来对各地的方镇进行调整。
垂拱殿中,枢密使杨邠、副使郭威、三司使王章,再加禁军统帅史宏肇并在。刘知远阅览着最终的整编章程,史宏肇则亲自向他汇报着。
“侍卫司下马步军依前例,设护圣、奉国两军,两军属下分置马、步军。前朝众军,广锐、散都头二军沿置,余下如兴国、威顺、忠卫、兴顺、弩手、宗顺等军,兵不满员,将校空遗,尽数裁撤,兵马并入新军。北来河东兵马,留武节、兴捷、龙栖三军,余者裁撤并入三军。另,臣等议取诸军少年精壮者,新设大军,以为禁军精粹。以上大小诸军额满之后,余者另设小军,军号另置......侍卫司下辖诸军,整顿结束后,马步军计以十一万卒。”
“皇城殿前部署诸军,内殿直、散员、控鹤三军沿设,另置新军,计两万兵马。”
“......”
史弘肇大概给刘知远介绍了一遍后,便静待他的反应,奏书所述,已经经过数次修改调整,很是详细,具体编制、兵力配备甚至于驻防区域都有所提,当然更重要的,附有一份名单,是整编完成后诸军将领的任用。
这次整兵,基本是朝廷对前朝晋兵的一次大消化,原本的河东将校们,自然留用,还多少有所升拔,但其中的人事调动,可操作性实在太强。史弘肇与郭威“不偏不倚”地拟了一份名单,只待刘知远点头。
刘承训与刘承祐两兄弟觐见之时,刘知运正看得认真,从其表情可知,应该还是很满意的。
“侍卫亲军新设大军,军号小底,余者新军,可沿称梁、唐禁军军号。”刘知远提笔在奏书上勾勾画画,嘴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