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相公有何意见?”刘承祐转向其他人。
在场没有什么真正愚钝的人,基本都能感觉到,刘承祐的态度。望向管着三司的王章,杨邠也瞧向这个老乡。
若依王章的本心,必是不欲耗费钱粮,大概历朝历代,主管财赋的官员,都不欲随意支出,恨不能把帑藏仓廪的大门给锁死。尤其是王章,主管一国税赋以来,为筹国用、政用、军用,可谓是呕心沥血。
大汉初建,兵乱方弥,生产尚未恢复,整个国家都贫苦,地方州县也未有多少资赋支持中央。而为了收集财赋,王章想方设法,已制定出台了不少“苛政”,以聚敛过甚,已惹得民怨四起了。
不过,在刘承祐的目光下,王章叹了口气,说道:“幽燕军民,屏障北疆,功苦甚重,自当有所援持,然国家帑藏之虚也是事实。”
顿了一下,王章继续说:“臣议,自东京发一部分,余者由成德、横海两节度补足。据闻,殿下去岁于恒深冀赵所主持的官、民屯已有成效,州府之用,当不至于太过拮据。只要幽燕,再熬半载,至夏收,国家新赋入库,朝廷有所余地,当更从容援助、应对。”
王章,这已经算是交底了,闻其建议,刘承祐直接拍板:“王卿所议可,照此办理。”
“中原诸州,朝廷也要着手春耕事宜的准备了,以免届时手忙脚乱!”
很快,议题便转到了春来农事上。
在此事上,杨邠有了发言权,冷硬着一张脸说:“朝廷当下诏诸州,着其劝课农桑。魏王殿下在郑州所倡屯田,亦有成效。臣建议,中原各州,当效仿郑州,行屯田事。朝廷亦可于各州设立营田使,召聚流民,发放土地,鼓励开垦!”
“杨相所议可,屯田之事,正当于中原全面推行!”刘承祐不动声色地说道。
不过心中对杨邠已有些不屑,说屯田事,还要四顾而视,强调一下已故的刘承训,这是想要恶心自己?
“殿下,天下各州尚有大量盗匪肆虐,彼类若事抢掠,则对各地的春耕造成影响,耽误农事!”门下侍郎窦贞固这个时候提醒道。
此事,刘承祐显然上了心:“自大汉立国以来,各地便盗匪丛生,禁之不绝,对江山的稳定,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此前朝廷顾之不得,眼下,是该着手清理了!”
闻言,苏逢吉立刻兴冲冲地建议道:“殿下,天下贼盗,多与其本家有所牵连,彼辈民、盗勾结,为恶乡里,故禁之难止。可拟诏发天下州县,凡盗所居本家及邻保皆族诛,如此一来,百姓畏之,必不敢再为盗!”
苏逢吉此言落,屋子中静了一下,都愕然地看着他。刘承祐也一样,嘴角一扯,这是在开玩笑吧。然见苏逢吉那杀气腾腾的神态,刘承祐心知,此人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