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永兴、潼安及保义军已集中于风陵津,与叛军夹河对峙。周晖都指挥使已率小底军过渑池,上报是否自陕州直接渡河?”范质汇报道。
闻言,刘承祐又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地图,很快,手指点在陕县,直接道:“答复周晖,小底军至陕县后,可直接于平陆渡河,过芮城,直奔风陵津,袭叛军之后!”
......
在同州那场败事,叛军的损失实则不算特别大,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影响是巨大的。不足十日的功夫,李守贞便由战略出击,改为战略防守了.....
战争的主动权,直接拱手送给官军。
周光逊率领四千余败军退回蒲关津,立刻遭到了李守贞的责骂与贬斥,由其另外一名心腹张延嗣过河接过兵权,据蒲关,加固寨砦防御,以周光逊为其副。
周光逊此前是河中副帅,在叛军中多少有些威望,李守贞这样做,究竟是因其战败而罚,还是借机打压,这也是说不清楚的。
至于风陵津那边,杨业以不到两千的士卒,便将李崇训与王继勋盯得死死的。而随着三地合军,万卒汇聚,二者已不考虑怎么渡河了,而是奉李守贞之命,守住津头,防止官军北上。
河中这个地方,西、南皆临大河,东南还有中条山脉,也算拥天险了。但是这弹丸之地,在朝廷的围剿面前,显得太过弱势,那点天险根本不足守。
冯翊那边,药元福与宋延渥整合了同州军后,合军率众六千余,东向直趋蒲关津,前逼下寨,作攻击状。南边,杨业亲自率军渡河尝试进攻,虽小有斩获,但终究没能成功渡河。也正常,叛军人不少,又凭河而守。
在刘承祐率军自洛阳出发之时,河中战事,又陷入了一个平衡之中,不过这个平衡十分短暂。
首先是河中府城这边,出了问题,屁股后边被捅了,捅刀子的人正是建雄军节度使王晏。
此次平叛,刘承祐此前安排的几路官军中,只有晋州没声音,王晏显得很低调。但一切的低调,只是为了来一记狠的。在李守贞注意力被西、南两处的官军所吸引之时,王晏亲自率两千晋州兵,顺河南下,直袭河东。
不过,在突至临晋的时候,被发现了。河中毕竟是李守贞经营已久的地盘,想要无声无息地兵临城下,也不现实。听闻河东城空虚,王晏当然是想赌一波大功的,不过见不能遽成,虽觉可惜,却十分果决地转变思路,攻破临晋城,婴城而守,遥遥地威胁着河东城。
王晏这边可惜,李守贞则吓得够呛,大骂北面州县不作为。估计他是自动忽略了,河中诸县的乡兵、义军,都被其抽调至府城。
事实上,蒲军两万余众,虽出精锐在外,但河东城仍有四千余兵。王晏那点兵马,对其威胁并不大,不过李守贞不那么认为,因其虚置旗帜之故,直接让李守贞感受到了如芒刺背的威胁。
第一时间,便自河西的兵寨抽调了一千士卒东调府城。犹不罢休,又自南线调兵回防,守一个渡头,哪里用得了那么多士卒。
然后,来自南边的消息,让他迅速地改变了想法。小底军在都指挥使周晖的率领下,自平陆渡河,顺中条山脉西进的举动,并不算隐蔽。
见这阵势,李守贞哪里还敢有“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想法,直接下令李崇训与王继勋,风陵津别守了,赶紧撤回府城。
其他的不说,河东城经过李守贞的修筑,还是足够坚固的,以彼军严防死守,纵使平叛大军人众,想要拿下,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这个时代的城战,打个一年半载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而河东城中,粮食还算充足。
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蒲军的本将不算高昂的士气,直接散了,北撤的叛军,已逃兵如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