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祐没说话,似乎在回忆此人的信息,考虑了一会儿,道:“那就以司徒诩知汝州吧!”
“兖州呢?”刘承祐表情,已然渐渐漠然了。
这回站出来的,是冯道:“太子詹事马裔孙......”
名字方说出口,又为刘承祐所驳斥:“马卿乃纯儒也,州镇军政,繁复糜杂,非其所能用事,还是留他在朝中,在三馆治学撰书吧!”
天子的态度,让冯道心中微惊,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
方瞧到刘承祐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说话更加谨慎了:“户部侍郎颜衎,谅直孝悌,向以政绩闻名,治政经验丰富,陛下,以为如何?”
冷淡的目光在冯道身上扫了两下,看得这老狐狸有些不自在了,刘承祐方才淡淡应道:“降兖州为防御州,以颜衎为防御使!”
“是!”没来由的,冯道松了口气。
思及此番应对,自己所荐之人,再注意着天子那张生人勿近的冷脸,冯老狐狸一下子悟了,若不是顾忌御前失仪,他真想将自己花白胡子揪掉几根......
是故,当刘承祐再度问起,郓州之任,当属何人之时,冯道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由其他人去说。
这个时候,宰相李涛寻得机会,抢先开口了:“陛下——”
不过刘承祐没让发话的意思,再度生硬地打断臣下的发言,呵呵一笑:“李相公心中也有贤才可举?看来诸位相公,是早有人选,都替朕考虑好了,倒是不需朕多费脑筋啊......”
刘承祐这如讥似嘲的话一说出口,冯道、李涛、范质几人,赶忙起身拜道:“陛下言重了,臣等不敢!”
到此时,谁还感受不到,皇帝心中的不满。刘承祐是让他们商讨而来的,不是让大臣们替他安排来的!
“不过,朕还想安排一两个人!”刘承祐扫着几名宰相,言语如刀,锋芒锥心。
几个老臣,身体同时抖了一下,都埋下了头,不敢直缨皇帝刀子般锐利的目光。
“郓州那边,皇叔早无就镇之心,军政之务,这两年悉出于幕佐。朕以郓州地处中原腹地,无外寇之扰,也不需节度、观察、防御、团练了,此后,便废镇为州。至于治政人选,朕属意郑国公之子史德珫,朕观察他很久了,是个正直之人,由他知郓州事吧!”
“陛下慧眼识人!”这个时候,岂有人敢持异议,冯道如常出言夸奖,想要亲近天子。
“至于安州......”
“请陛下钦命!”这一回,冯道很聪明地请道。
对此这老狐狸识趣,刘承祐是不好再多夸奖了,考虑着人选,一直未说话的宰相赵莹站了出来:“陛下,老臣有一人选。”
“嗯?”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偏头凝视着此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前晋遗老,并非不识趣之人。
“说!”
“老臣年迈昏聩,时感精力不济,自觉已无力长处中枢,占据宰相之位,自请知安州......”
赵莹所请,倒却也出乎刘承祐之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