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干武夫,绝对不愿拿手下士卒同我军消耗,面对我朝撤军,他们更可能坐视,转而分食湖南,各据其地,称王称霸!”
“唯一可能阻我撤还的,只有汉军!但澧州汉军,终究兵寡,独木难支,难成大碍!”
听韩熙载这番分析,李璟还没反应,宋齐丘倒是淡淡然地捋须,说道:“韩侍郎的话,倒有几分见地,湖南之师,陛下可放心下诏!”
“拟诏下发吧!”见状,李璟摆摆手。
“是!”
湖南的烂事,算是定下个决定,但李璟的心情仍旧沉重不已,北面强虏压境,才是心病,才是大患。
“北汉大军呢?有何动向?湖南那里,只是一群饿犬,北边可是一头猛虎啊!”李璟长叹一口气,面浮忧虑:“如何敌之?”
此言落,殿中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由李征古留道:“自北汉皇帝亲征,幸淮南前线,兵围寿春,我朝与寿春的联系,已彻底被切断!北汉数万禁军,相困寿春,城中的情况如何,也不知晓!”
“何使君等将坚守忠诚国家,力挽败势,尚有兵马,粮草且备,据坚城而守,如今又值仲冬,料想应能坚持一段时间,等候朝廷援军!”
韩熙载补充道:“北汉大军在寿春城下大立寨垒,从其动向可知,有久战之心。以臣之见,至少在冬末寒退之前,汉军是不会强攻寿春的,是故,我朝还有足够的时间,重新组织北援大军!”
对于韩熙载的分析,李璟还是比较相信,听其言,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忧虑仍旧很重。
李征古继续禀道:“另外,濠州丢失后,汉帝遣了两支偏师,一支由敌淮东经略使郭荣东进攻我泗州,一支由黄、光巡检使司超西进,已攻取我寿州中部霍丘、安丰两县。泗州团练使冯延鲁,请求朝廷尽快发兵支援!”
“汉军入境,就任其纵横,无所忌惮?”李璟终于怒了:“到处都在求援,援兵是说到就到的吗?”
现实是,值得汉军忌惮的三万禁军,已经被刘彦贞败光了,李璟这般无能狂怒,也无用。
“陛下,臣尚闻,汉帝以当初来金陵的副使王溥为濠州知州,署理濠州军政,此人虽然年轻,但极有能力与手段,已然开始在濠州清点籍册,改革汉制,招抚士民,吸纳不臣,收买人心,将濠州化为汉治!”韩熙载面色沉凝地禀道:“比起暴力攻伐,汉帝此等手段,对于我朝而言,才更可怕。”
闻言,李璟再也忍不住了,怒将御案上文书拂掉。
“陛下息怒!”见状,一干臣子赶忙请道。
散落的文书,就如李璟此时散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