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的气氛笼罩在屋内,侍候在内外的仆人都跪倒了,满脸的悲痛之意。折娘子算是坚强的了,但仍不免伏在榻沿,哭得最凶的,要属刘昉了,他是十分喜欢折从阮的,到如今还随身带着折从阮给匕首。
刘昀则不知事,童稚的眼神四下转悠,对娘亲与哥哥的哭声有些好奇,想笑,但大概是碍于气氛,又笑不出来,只是双手抱着身边父亲的腿,依靠着。
“陛下,折公已去,臣,臣才疏学浅,实在是无力回天,请陛下治罪!”在旁的太医,躬身向刘承祐,有些颤声道。
见其一脸畏惧之状,刘承祐连苦笑的兴致都没了,也知道是前次“太后患病”的后遗症,看老太医被吓得不行,也不为难他,摆了摆手:“去吧!”
“谢陛下!”太医当即拜退。
牵着刘昀上前,替刘昉抹了抹眼泪,刘承祐对他说:“你不是说,要当英雄豪杰吗?英雄,是不轻易落泪的......”
闻言,刘昉呆了下,看了看躺在榻上已无生气的折从阮,哭腔小了,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往外冒。
“逝者已矣!折公也走得很安详,节哀吧!”深深地叹了口气,刘承祐蹲踞而下,爱抚着折娘子。
折娘子当即扭身,扑到刘承祐怀里,泪水慢慢地渗湿他的衣襟。好不容易,方才安抚住,亲自扶着她走出房间。
“赵普!”刘承祐沉声唤道。
“陛下吩咐!”跟在御前的赵普赶忙应声。
“折德愿在河阳吧!”刘承祐说。
“是!”
折德愿乃折从阮二子,府州军整编后,被调到河阳担任三城军使。刘承祐直接吩咐着:“立刻飞马驿传,让折德愿火速来京,处置后事,并遣人去北边,通知国丈折德扆!”
说着,又看了眼赵普,说:“你留在府中,在折德愿到京之前,就由你暂时负责治丧事宜!”
“是!”赵普恭声应道,表情虽然肃重,但心里难免涌现出少许喜悦。
对于赵普而言,这是件好差事,办得好了,既取悦于君,还能取得折贤妃与折氏的好感。当然,这种情况下,这点喜悦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等御驾起行还宫的时候,代国公府中已然密挂白布,高举白幡,在赵普的安排下,为治丧之事忙碌起来。哀乐响起来的时候,消息也随之扩散而开,很快朝野官民都将之后,大汉又折一老臣。
回宫的车驾上,刘承祐轻轻地揽着这娘子,温声说:“你身子不便,不宜大喜大悲。折公之去,我也不好受,你放心,丧事定会操办妥当,我也当与折公死后哀荣......”
听刘承祐宽慰之欲,折娘子挪了挪脑袋,脸蛋仍旧贴在刘承祐胸前,仰头,稍显红肿的眼眸望着他,轻声说:“谢谢官家!”
闻之,刘承祐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