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面对杨业这少壮将领的询问,康再遇这样的老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还是顾及脸面的。但是,败了终究是败了,对于军情,更不当也不敢隐瞒,是以将前后经过讲述了一遍。不过,关于史彦超冒进的事情,没有过多的言语,虽然是罪魁祸首,康再遇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你们与辽兵鏖战近两个时辰?辽主也在殿后军中?”杨业则迅速分析起来军情,讶异问道。
“若非辽主吸引,再加其兵马不众,史将军也不至于冒进追击!”大概是伤口发作,康再遇不由咬了咬牙,应道:“然而,辽军对于我军的追击,显然有所准备,提前埋伏,致有此败,死伤重大!”
“归师难遏啊!”杨业则叹了声。
考虑了一阵,杨业问:“可知辽军驻于何处?”
“不知?但想来离战场不远!”康再遇应道,然而注意到杨业异样的表情,突然问道:“杨将军,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闻之,杨业摇了摇头,却明显有几分言不由衷:“在下北来,本为支援你们,史将军及众将士殁于战阵,然接应到你们,也该撤退了!”
休息了约一个时辰,始终不见辽军的动静,长城口的汉军,也放下心来,逃出生天的将士,大多裹甲而睡,席地而眠,呼噜声大作。
杨业作为主将,亲自巡视着警戒情况,直到哨骑归来。杨业赶忙问道:“前方情况如何?”
几名哨骑,业务熟练,当即将情况道来:“伏击的谷地,一片狼藉,已无辽军一兵一卒,尸积一地,甲胄、兵器都还未收拾清理,或许是天色已黑,辽军厮杀疲惫,准备白日再行清理。”
“你们是否被辽军察觉?有没有发现辽军的营地?”杨业又问。
哨骑当即道:“将军放心,我们一直注意隐藏行迹。至于其营地,在伏击谷地以北约五里的一片山地内,未立栅寨,只有一些毡帐,车马堆积,且连绵甚远,望不到边。大概是辽军初胜一场,防御并不算严密。自谷外,另有一条小径狭道,通往辽军驻,只是崎岖难行......”
听其描述,杨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们做得不错,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复杂的地势,能够探明其情!”
“将军,属下此前,隐伏刺探,可走过这段路!”哨骑军官嘿嘿应道。
“还有余力吗?陪我再走一趟!”杨业问道。
“愿随将军!”军官是不假思索。
于是,趁着浓郁的夜色,杨业亲自北上,翻山岭,走峡道,密探辽军情况。秘密折腾了好一阵子,等他回到长城口汉军驻地,已经是丑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