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江南没有人才,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自古江东多才俊。只是作为君主,无论是李璟还是李煜,都没有识人之明与用人之智。
除了四臣之外,还有一名官员,金陵令陈起,江南有名的强项令,性情刚硬,不惧权贵,不畏鬼神,尤恶妖异。而他此番匆匆入宫,能把沉醉于风花雪月中的李煜给惊醒,显然是有大事。
却是长江渔民,在江水中发现了一些浮筒,自上游漂流东下,拆开之后,却是一封封信。信上所书,也是大汉皇帝的诏书与告江南百姓书。这是曹彬的在上游,效仿前例,命人做的手脚,还是老一套,攻心之计。
此时的李煜,心神不定,面带悲情,手里拿着一封诏文,手微颤,一张英俊的面庞,此时显得有些可怜。嘴唇微颤,喃喃自语:“原来,在朝廷眼中,我竟是如此一个无道昏主,江南百姓也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看李煜竟然为这封诏文影响,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底下,陈乔却急了,当即道:“国主,这都是欲加之罪,北汉意欲乱我人心的诡计,不必当真。还请速速下令,让沿江官府、军队,遇此信筒,即行收缴销毁!”
然而,李煜眉头却不禁皱了皱,有点痛苦的样子,他在想,这诏文上说书,貌似他都能沾到点边......
不过,陈乔的话,终究起到了些作用,回过神来,李煜却问道:“朝廷当真要发兵攻伐,灭我国祚吗?战事真的不可避免?”
显然,这江南国主李煜,心里仍抱有几许幻想,虽然他自己都心里清楚,那只是幻想。作为宰相的徐铉,开口了,那张儒雅的面容间,此时也笼罩着阴霾,语气沉重:“国主,北军南征,已然不可避免,不可再心存侥幸,为今之计,当思对敌之策,伸御备之法,否则国家危亡,宗庙崩毁,就在眼前!”
嗯,徐相公说了一通,就是没什么落到实处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见识的说法,是实际情况。冯延鲁叹了口气,也说出一个坏消息:“国主,润州已有消息传来,北军大举南下集结,陈兵北岸,显然,动兵在即!”
“枢密院有何御策?”看到冯延鲁出言,李煜立刻问道。
“前者,已然调集水陆军队,支援京口,其他隘口,也都有布置,北军想要渡江,也不会容易!”冯延鲁底气不足地说道。
“朝廷三十万大军南来,能够挡住吗?”李煜并非愚笨之人,哪里听不出的冯延鲁的心虚,苦笑着,喃喃道。
他这副模样,却是看得陈乔颇为不满,只见他近前一步,高声道:“国主,北军之来,必欲灭我社稷,李氏三代基业,危在旦夕,当此之时,你该振奋精神,和协文武,调兵遣将,抵御敌军。北军虽众,我们同样还有二十万军,数百万民,倘能上下一心,未必不能击退敌军,保延国祚!”
陈乔之言,书生之言,其激动言行,甚至有些无礼。也因为他是文臣,也一片忠诚公心,他方能容忍,若是林仁肇那些武将敢这么对他,估计就施以手段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