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几任治政主官,从昝公到边公,再到李公,所行之政,都是一脉相承,重农养民,因此,在三湘他们的官声口碑都很好......”
闻之,刘旸露出了点笑容。
刘晞则继续讲着:“我在湖南境内,待了整整一月,游览州县,在几任使君的治理下,民生堪称安定富足,治安情况也是良好。
尤其突出的是,汉蛮之间的融合相处,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在过去,不论从典籍,还是地方奏报,湖南最不稳定的,就是西部蛮瑶部族,几乎无岁不聚众兴师,以扰城镇。
如今,这样的情况,已然很少,纵然发生,也迅速被扑灭。这其中,除了早年潘、李等将帅与驻军强力打压,严厉进剿之外,还在于朝廷的招抚政策。
以洪江侯秦再雄为首的一些瑶蛮首领,归顺之后,也算悉心竭诚,率领楚蛮,陆续归化。如今,湖南在籍人口之中,归化的瑶、苗蛮民,已然超过十万之数量。我亲自去视察过,他们大多有自己的土地、林地、屋舍,人心归汉,其子女,也多习官话......”
“湘民虽呼为蛮,但也是可以接纳教化的,这就是攻心的效果啊!”刘旸不禁感慨道:“有这样的结果,那就说明朝廷既定政策,是正确的!”
这是自然的,再者,怎么也不能说刘皇帝主导的政策会有错......
“这么看来,湖南政治民情,一切良好?”看着刘晞,刘旸问道,显然,他觉得刘晞是在专挑好情况讲。
“当然不是!”刘晞则很自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早年的时候,为湖南快速恢复,朝廷施以恩泽,减税免税。不过,自恢复之后,百姓的负担,也跟着加重了!”
“嗯?”刘旸微愣,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减民负担,育养百姓,是开宝政略最主要的目的,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刘晞道:“这些年,湖南修建的各类工程过多,大工不少,小工不断,以湖南的人口,自然造成过重的徭役。虽然官府有所补偿,但民力的压榨,还是有些严重的。”
“李师傅不当是不考虑民情、滥用民力之人啊!”刘旸道。
刘晞回答:“还是人太少了!李公也是响应朝廷的政策,道路、堤坝、沟渠、水库,这些设施,同样关乎民生,甚至生民安危之所系,也不得不投入大量人力。虽然苦了点,但湖南也有许多年没有发生水旱灾害了......”
刘旸这才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沉吟道:“看来,得给湖南去一制书,在民力的使用上,还当有所节制!”
“李公是个有分寸的人,因而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但百姓确实有所疲惫。一年四季,除了耕作生计,供缴税赋,逢时还有乡兵训练,再以大量劳役加之,确实辛苦......”刘晞这么说。
“另外!”刘晞继续道:“南部诸州,多银坑,这些年,每年产银已然超过九万两。但是,在矿坑中开矿的百姓,过于艰苦,劳役过重,伤残也未能得到保证,这一点,该有所调整!”
刘旸显然也上了心,喃喃道:“这确实值得重视,开矿的人口,也当让更适合的人去做!”
回过神,刘旸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刘晞,事实证明,这个三弟,慵懒其外,内秀于心。
“看来你此次南游,确实看到了不少东西!还当拟一份奏报,详述见闻!”刘旸说。
刘晞很痛快地点头:“我回府便写,届时也给二哥一份!”
“好!再说说岭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