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匕蹭亮,寒芒闪闪。星火燃灰,袅袅烟香。
风沙收回目光,召花娘子附耳。
花娘子旋即离开。当然不是传信放人,是传信抢人。
彤管总算适应了光线,怔怔的盯着风沙发呆。
风沙还以微笑,做手势道:“我想跟她聊聊。”
那首领摇头道:“不瞒尊驾,我等要是听到不该听的事情,恐怕有命回,没命活。”
风沙淡淡道:“我看她似乎受了不少罪,如果这里面有你们一份,你们不可能有命回。别以为制着她我就拿你们没办法,若是不信,不妨一试。”
那首领与同伴互视少许,沉声道:“我等只是跑腿,接了这要命的差事无非想着富贵险中求,不敢奢望过多,也就盼着大爷别把小的们故意往绝路上推。”
风沙正色道:“好。”
那首领盯他几眼,缓缓道:“小的们都是屁一样的小人物,量大爷不至于憋着咱们不放,就信大爷这一回。”伸手取下彤管的塞口。
彤管低头剧咳几声,抬臂蹭唇。
风沙柔声道:“你再忍耐少许,待会儿有自美食热水,净衣软榻。”
对于受了囚禁之苦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八个字更具诱惑力。
彤管眼睛亮了起来,轻轻地点头。
风沙轻咳一声,伸指往她腿上污血处遥点几下,柔声道:“我曾被你扒光捆住,既是礼尚往来,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问问你,受他们欺负了吗?”
这几人敢让彤管说话,风沙就知道他们没有牵扯。
若是刚才他们含糊搪塞,风沙会故作不知的把话岔开,不会给他们威胁人质的机会,更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订婚店的大门。
彤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淡然自若地道:“没有,不巧落天癸了。”
嗓音略微沙哑,还算悦耳。
风沙恍然,又问道:“有什么希望我现在知道的事情。如果没有,我就不为难这几位兄弟了。”
“他们仅是听命行事,一路上对我还算客气,不必为难。”
风沙含笑点头。
几人明显松了口气。
其实对面这年轻人一直和颜悦色,说起话来更是柔声细语,偏偏予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一看就知道是生杀予夺的大人物。
他们皆是刀头舔血的亡命徒,一向自诩胆大包天,居然忍不住心生恐惧,一直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彤管犹豫少许,问道:“你见到我的人了吗?”
风沙叹气道:“见到了,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他死得很英勇,我很敬佩。你有这样忠心勇敢的下属,足令我对你的评价高了不止一筹。”
彤管黯然失色,垂首不语。
又过一会儿,香燃过半,房门忽然打开,两人快步进门,往那首领附耳。
那首领手中短匕纳回袖中,做了个手势。
两名汉子去解彤管身前的捆手。
首领抱拳道:“大爷若不留难,我等这就告退。”
风沙道:“请便。”
绘声早就备好长袍,过来给彤管披上。
风沙起身近身问道:“此地不宜久留,手脚还有力气吗?”
彤管揉着手腕,苦笑道:“没了。一个姿势捆太久,走路都没劲。”
“我估计正门有埋伏,怕是走不得……”
风沙想了想,向绘声道:“你和她互换衣服,抱她走窗户,我会坐第三辆马车过侧街。切记,小心弓弩。另外,不要太相信我那些卫士,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