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纸所不知道的是,大叔故意用这么高调的方式,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样能够将镇安司的注意力转移一部分到自己身上,唐纸也可以更安全。
在唐纸眼里光芒万丈的大叔重新坐回到了被他坐了个塌陷的沙发上,撑了个懒腰,在唐纸和唐糖看来分外有男人魅力的胡茬随着嘴皮在空气中晃了晃,伴随着沙发劣质皮的吱吱声音,撅起嘴用下巴点了点窗外,这里是十单元七楼,可他的心思早已经飘到了一楼的那家面馆,慵懒道:
“现在你的事情算是解决得七七八八,赶紧去你姬阿姨的面馆给我端几碗面上来,老子要饿死了,至于后续还有的事情,慢慢来。”
“好,谢谢大叔,大叔你等我下。”说完,唐纸便听话地揣着钥匙出门下楼去了。
大叔在就是不一样啊,多么复杂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都变得无比简单。唐纸嘴角露出愉悦的弧度,飞快地跑往楼下,自从皇都那场战斗爆发之后,他已经快忘记这样开心是什么滋味了,而皇都事件爆发后直到现在,他也才重新体验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少年稚嫩的身躯终有坚毅的一天,再多不堪或者难以回首的往事在岁月里其实都将是过往云烟,但无论唐纸的人生如何变化,身份如何颠倒,往后的余生中他都始终觉得,能够遇到姬大妈和大叔,是他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之一。
“这钟炎到底是有多想查清楚事情真相,居然都不惜知法犯法,蟒车事件代表着什么,那僧侣,目的有是为何?……”
看着唐纸出门去姬美人面馆给自己煮面,大叔躺在沙发上枕着双手,慵懒的眼睛里泛着截然相反的睿智光芒,探出鼻孔的鼻毛在空气中帮忙过滤着夏日微闷的空气,他眯着眼睛望着那黑色的电视机屏幕,电视的框架就是个视角,黑色的屏幕指引着他的视线落向这座庞大的王朝。
王朝太过庞大,一亿三千万平方里的土地谁能以脚步丈量,何况置之平地本就只能放眼八里的目光?庞大人群基数加上太多种族关系盘根错节,太多人太多事太多捉摸不透的心思……
他凝望着皇都十多年,也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这一切,所以他也不奢望自己什么都能看清楚,甚至包括,这位最近几个月才开始陪伴在他身边的少年。
看不清楚就闭眼,自从身份发生巨大转变后的这些年,他学到的最大的哲学就是犬儒,不求真的犬儒人生,在某些问题上,犬儒一二至少可以让生活更简单。
疲倦到了极点的他缓缓合上了眼睛,连续很多个日夜没有休息,于是很快就滑入了深沉的梦乡,如雷的喊声甚至让窗户的玻璃,都发出共振。
……
……
少年暂时平安无事了,代价便是镇安司的烦恼还将维持,并且和这夏日的烈阳一样越发地炽烈。
两辆没有标识的飞马车掠过车水马龙的繁荣皇都,再经过镇安司令牌上的神纹与地面部署的庞大术器阵形成的感应,归属于此的他们越过了普通人的禁飞区,落在了镇安司恢弘的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