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看电视,一日之计在于晨,怎么不去学习?”唐纸无奈地摊摊手,不顾小丫头痛苦的吟叫,走上前把电视机给她关掉,“还有人家打架关我们什么事,姬阿姨打电话问了,太子殿下成人礼不放假,你得去上学。”
“啊哈……不要啊。”小丫头摔坐在沙发上,张开嘴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去写作业,听话,哥哥这会要出一趟门,回来给你买棒棒糖。”
这几句安慰没办法缓和她失落的情绪,但是本质上还是乖巧听话,加上哥哥病情的缘故也越发乖巧听话的唐糖还是耷拉着脑袋钻进了卧室当中,可怜兮兮地摸出了干净整洁的数学练习册,笨拙地拿着铅笔,一万个不情愿地开始写作业,反复嘟囔着:
“太子殿下真是太抠了,怎么都不给唐糖放个假……太子殿下真是太抠了,都不给唐糖放假……太子殿下真是太抠了……”
……
唐纸换了雨靴,撑着家里的黑伞,踩着水井湾里一逢下雨就满是稀泥的土地出了水井湾,今天姬阿姨要去皇都里抢因为太子成人礼而打折的半价商品,说抢回来屯着过段时间卖原价,所以今天店铺不开门,唐纸也就有了休息的时间。
休闲的一天除了修行之外,还需要去做一件前面一直想做却没能做成功的事情。
他撑着伞循着记忆,穿过了破烂的马路,又钻过把他满身都打湿的树林,来到了一面山洼,这里是他第一次和小吱相逢,小吱送他离开的地方,当时他们一人一猫对话的的位置都近在眼前,石壁也安安静静地匍匐在一侧,只是这片荒林之中仍旧没有那妖鼠族群大门的位置。
镇安司的确自从上周之后再没有来找过他,也再也没有任何的危机出现过,大叔也安静了下来,天天在楼上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有人找他买术器他也破口把人骂走,但对唐纸来说,这也意味着生活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安静而安稳,他也才敢再次出来寻找妖鼠一族。
他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但是小吱的死始终压在他的心头,他是小吱情况唯一的知情者,他需要给鼠王爷爷一个交代,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对音讯全无的小吱,该是何等地焦急和操心。
大叔虽然是说了,等过段时间就带他找鼠王爷爷他们,可是他对于过段时间这几个字已经感到了麻木,甚至是畏惧,码头老板说过段时间舅舅就回来,结果舅舅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说过段时间就能联系,但是到现在都没能联系上,大叔有自己的事情,他说的过段时间,谁又知道会是到什么时候去了?
镇安司的威胁显然还在,妖鼠一族仍然躲藏着不敢露面,唐纸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了几圈,果然不出所料,除了一身的雨水和泥点以外,一无所获。
唐纸施展出已经熟练得没有了任何难度化形术,变成了当日的那只小灰猫,站到了那颗大槐树下,当时的他就是站在这里,和小吱结交成了朋友。
树石依然在,夏雨却滂沱。
他还能变成猫,小吱,却再也回不来了,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的生死,并且心里早已做好做好准备,在生死离别的主角中,自己也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是闭眼告别人世的那一方,但是唐纸还是难以接受身边人的离开。
“以后,我可以常来找你玩吗?”
“你找不到我的,但是,我可以来找你。”“我记得你的味道。”
有些片碎的对话徘徊在耳,憋在心肺之中已经良久的哀叹出口,他重新变回人形,捡起似乎和他一样落寞在侧的雨伞,踩着落叶堆积仍然湿滑的地面准备回家。
走了几十米远,远处突然有缥缈的哭声,飘入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