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什长身前中了数箭,还不忘掩护韩大使撤退,最后自己知道不行了,这才转身叮嘱韩大使,一定要向吐鲁克将军和张珪将军转告敌情,还说——我等不辱使命,转告大汗——蒙河腾哥乐、无日西雅虎,我们猜测是蒙古语,也可能是腾格里、长生天保佑之类的,脱下袍子让大使拿着,就扑地身亡了。”
张世杰说:“我这才发现大错已经铸成,痛心疾首,带着亲卫追过来,喊话说——子正呀,舅舅并无杀意,这都是阴差阳错,是为了大汗,不要让伪宋这些骄兵悍将冲撞了,我说——子正你回转过去,一定要告诉两位将军,我这里可以扫榻以待,请两位将军入帐来,我束手解甲,只求放过这些已经栖栖遑遑的大宋将士,待两位将军完成交接,我只要一匹瘦马,一封赦免文书,回归乡里,以度残年。结果什长听闻,说,不可轻信那个汉狗,立刻转回传信。如此一来,失之交臂。
失之交臂呀......”
李金元先是明白过来:“舅父真的这样说的?”
张世杰说:“伪宋太傅已经吓破了胆,确实如此说过,但是,倒也不辨真假,因为此前张世杰十分猖狂,言说还有十万雄兵云云。”
李金元有些不敢定夺,就又对韩子正说:“韩大使,您当时听得真切吗?”
韩子正心说,什么听的真切,当着面切磋假话,算了,赶紧回到元军是正经:“我倒也心中惴惴不安,故而没有听到十分真切。”
李金元咬咬牙:“舅父大人,当时的话,有一点远,那个。”
张世杰对这张全一点头:“张全,当时距离李什长他们有多远?”
张全看着张世杰,稍倾,说道:“当时天太黑,约莫五六步到十来步,元军防守十分严密。”
张世杰点点头:“我看他们后来,李什长倒是掩护在最后,又射倒了两三人?”
张全说:“后来查点,确实有损失,就是是不是李什长所杀,不太清楚。噢,对了,今天的护卫每个发了十两加饷,也不见了。”
张世杰说:“是了,元军所派,连汉军都变得如此勇猛,真是时不在我呀。”
说着,张世杰打了打手势,张全会意,连忙对亲随说了几句。
不一会,三个亲卫走过来,拿着三块腰牌和三个小褡裢。
张全把褡裢一一打开,里面都有个十两的大银锭,有的还有几两碎银子,甚至还有一个有个绣花荷包,然后张全把腰牌放进褡裢里面,随手把褡裢扔在李金元脚下。
边走边说:“那个李什长,端的十分狡诈,用咱们的军服,假装挟持我们的人,后退了数步,结果跑掉了,其实我们是想请他们回来,继续跟太傅交涉的。
哎,可惜了。”
李金元听完他们说话,用脚把三个褡裢勾起来,两手颠了颠,喜笑颜开:“大使护卫听令,我们现在掩护韩大使赶紧撤回大营,向两位将军报告。”
然后两手却并在一起,对着张世杰拱了拱。
然后两个汉兵在前,韩子正在中间,两个汉兵左右各持一个盾牌护卫,李金元在最后,施施然,走了。
张全看到,忍不住对张世杰低声问:“爹,就这么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