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欢笑,就有一个兵大声问:“千户大人,也算军功嘛?”
毋好德骂道:“老叫驴,我知道是你,妈了个巴子没出息的,翻腾几个垃圾也要算军功,玄义军的饭食你没有吃吗,杀了鞑子再来说事情,不够丢人的。”
那个叫做老叫驴的更得意了:“我说的不是俘虏,是哪些反抗的,他们做了叛军,他们不算汉人的。”
毋好德说:“可不咋的,那是垃圾,对了,咱们有弟兄伤亡没有?”
一个什长过来:“报,六名轻伤,都是擦伤;但是有一个弟兄,六什的吴家力瀚,运气不好,喉头被扎穿,已经不行了。”
老叫驴大声又说:“我说千户大人,垃圾把弟兄们弄死了,他们就是叛军,这得算军功呀,至少给死去的弟兄们,家里挣点抚恤。”
毋好德阴沉个脸,气得不行,望了望米三妹:“米指挥,这些人怎们算?叛军还是游勇?”
米三妹说:“向玄义军亮了兵器,那还算什么游勇,那TM的就已经是叛军!”
蒋力夫声嘶力竭:“你们凭什么缴我们的械,我们是通使,这些兵是我们的护兵,我们不是叛军!你们不能这样草菅人命。”
刺奸队长刘炼看的心烦,左手伸出一拳一撞,把蒋力夫的下巴卸了下来,蒋力夫疼的眼泪留了下来,就是发不出声音,蒋力夫伸出双手想要自己装上去,灰衣服的男子叫做墨新的,朝他的膝盖踢了一下,蒋力夫全身力量都疼的失去了,跪在地下,扑街了。
米三妹也虎着个脸,看抬过来的吴家力瀚,吴家力瀚右手紧紧握着,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米三妹要打开吴家力瀚的右手,掰了几下,打不开,灰衣人墨新走到吴家力瀚身边,跪坐下去,双手握住吴家力瀚两个拳头,伏在吴家力瀚的耳边说:“吴家力瀚,米指挥已经给你证明了,毋好德千户会向元帅给你请功,今上会给你授勋,你的家人和孩子,玄义军会赡养到十八岁,给孩子请最好的先生,给老人家养老送终,吴家力瀚,你放心地去吧,我做孩子的寄爹,我们忠烈祠里再相聚!”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吴家力瀚已经灰败的脸上,面容已经平静了,墨新轻轻翻开吴家力瀚的右手,里面是一块小小的竹刻兵牌,上面刻着阿拉伯数字“玄步10132吴家力瀚”
墨新把木牌递给米三妹:“这是玄义军刚刚发下的兵牌,每人有一个。”
米三妹说:“毋好德千户,你写请功报告吧,我签字,吴家力瀚如果有孩子,我们妇幼部给养了,我做孩子的寄娘,杨部长做孩子的义母,今上说了,他做烈士遗孤的义父呢。”
毋好德声音低沉:
“吴家力瀚投军的时候,爹娘死了,娘子被糟蹋了,然后被鞑子和当地的士绅煮了吃了,有一个四岁多的娃子,寄养在老家,上旬有个老家来的,说娃子也死了,因为寄养的那家,付不出官方的税捐,被当地的快手(杂役)拿牌票催比,气不过,争竞了几句,被快手拿连枷打坏了眼睛,一个眼睛被打烂了,有没有钱抓药,不到一旬,另一个眼睛发了疮,生生死了。家里的孩子就被旁人吃绝户,因为孩子小,比较鲜嫩,一个村里竟有三十多家分吃。
哎,太惨了。”
米三妹说:“这么说,吴家力瀚,自己也是个绝户了?”
毋好德说:“是,这么说吧,我这千户因为评的级别高一些,但是实际带的是个不到两百人的两个百人队,里面至少五六十个弟兄,已经是绝户了!”
。。。。。。
【注:牌票,?音páipiào?,
旧时官方为某具体目的而填发的固定格式的书面命令,差役执行时持为凭证。
这里的意思更多的是,杂役伪造催收公文,下乡去打秋风的意思。
这是当时杂役普遍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