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付钱拿到车票。
平凉同样属于甘肃,但彼此之间,相距千里。
南崖没有直接回陵山。
心中那股危险感,让一向心细如发的南崖,不敢回去。
他能从战时,一直活到现在,靠的绝对不是运气。
而是谨慎。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尤其,还是这种未知的危险。
他乘坐的是绿皮火车,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才抵达平凉车站。
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合眼。
从车站出来,他立刻乘车。
下午两点钟。
他站在崆峒山下。
望着面前这座巍峨群山,南崖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股令他恼火而无处发泄的心悸感,此刻,终于消散了一些。
面前这片群山,从他少年时期,便一直待在这里。
年少时,跟随师父修行。
那时候的他,也曾意气风发过。
跟随师父,前往大山深处,仗剑斩妖。
更是在而立之年,以一己之力,与一头蛟龙浴血奋战,将其屠之!
曾经的他,是何等之威风!
谁又能想得到,曾经屠龙的勇士,如今,却变成了一条恶龙。
他很快上山,来到崆峒山南台。
通天观就在眼前。
他站在道观之外,又看向一旁群山。
他常去山中,知晓许多野参的地方。
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陵山,没能回来。
而且,暂时也用不上那些野参。
“南崖师叔。”
道观里走出一个道士,看见南崖,很意外。
他走过来:“南崖师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师傅经常念叨您呢。”
南崖微微一笑:“刚到,你师傅在吗?”
道士指着东南方:“师傅去您那儿呢,他每周都要去个一两次,说是你不住在那儿,得经常打扫,要不然没什么人气,等你回来,再住的话对身体不好。”
“嗯,我去看看。”
南崖将话听在耳中,径自朝着自己以前的住处走去。
观棋是通天观的住持,也是南崖的朋友。
嗯,朋友,唯一的朋友。
一路上,南崖想了很多。
当初师傅去世,他从山中出来,落宿通天观。
他与观棋相谈甚欢,在道法,在修行,在个人对世界的看法上,都有颇多的共通之处。
观棋就像一位兄长,为人儒雅,心胸宽广,却也不失风趣。
观棋曾邀他加入通天观,被他拒绝。
但在之后的很多年,他依旧住在这里。
这座孤零零的,没有名字的小道观,就是观棋送给他的。
他走过这条山中小路,来到道观外。
里面传来脚步声,观棋刚好走了出来。
看见南崖,他显然一愣。
旋即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回来了?”
“嗯。”
“还走吗?”
“嗯。”
“吃了吗?”
“不饿。”
“回来……有事?”
“我有灾劫。”南崖说道。
观棋蹙眉:“什么灾?”
南崖摇头:“不知道。”
观棋道:“那就不要走了。”
南崖继续摇头:“我回来,是想请你帮我占一卦。如果有违天合,就算了。”
观棋唉了一声,背着手,向通天观走去:“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