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这话说得就言重了,唉,肚子饿了,可有吃食?”
李富胜笑着道:
“你是今日的大功臣,自是得好好招待,我这儿,酒没有,但好茶好菜却不少,就看你到底有多少肚皮,敢吃多少了。”
“我这人啊,有个习惯,遇见好吃的,先全吞了再说,就算肚皮撑破了,也得先把那口舌之欲给过足了。”
一边的樊力听了这话,也学着主上,哦不,明明先前是主上在学他的招牌动作,跟着挠了挠头,道;
“俺也一样。”
李富胜则道:
“吃破了肚皮可不成,王爷前些日子才对我三令五申,让咱悠着点,可不能再脑子发热上前去,王爷说,我要是没了,他再找个人来压服这些崽子,太麻烦。
哥哥我呢,一向守规矩,可不敢稀里糊涂的撑死。”
郑伯爷点点头。
不过,李富胜又道:
“但如果真有军令下来,那撑死,就撑死吧,哈哈。”
………
镇南关,
大将军府;
早晨,西山堡照常升起了狼烟,意味着燕人的攻势,又开始了。
这,倒是习惯了。
比起东山堡的快速陷落,西山堡的表现,才算正常。
年大将军坐在门槛上,
手里拿着一个石榴,正在慢慢地剥着吃。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这一块石榴,正在被一点点地剥离出去,然后,吃掉。
而自己,却偏偏无法强行改变什么,也不敢去强行做什么。
后方,
摄政王压下了所有弹劾他的折子,让其在镇南关好生地打仗。
打仗,打仗,
这打的什么鸟仗?
“啧,啧。”
石榴,有些酸牙,但年尧还是在继续吃着。
白家人死了,那就死了吧,打仗,哪能不死人呢?
石远堂也死了,柱国,又死了一个。
死了也挺好,谁让这老东西倚老卖老,一定要跑前面去。
哎呀;
接下来,还会有人死。
有名有姓的大贵族,会死很多,死很多啊……
年尧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前几年,他帮摄政王南征北战,擒拿多个叛乱皇子,现在,那些皇子都被圈禁在郢都,不杀他们,只是控制着他们,好吃好喝地养着,还会时不时送一些女人进去,生崽。
嘿嘿,他们,毕竟姓熊,是摄政王的兄弟。
那些贵族呢,跟着皇子叛乱,不,甚至是撺掇着皇子叛乱。
抓了他们,
罚等,没封地,也没杀几个人!
摄政王曾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当他的田无镜?
年尧笑了,
人田无镜,现在还率领大军在自己前面伐楚呢,就是这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这么久了,人燕皇,不也没做么?
而自己呢,
现在是战时,无所谓。
战后,
这些战死的贵族私兵,贵族们,
他们战死的账,必然会被算在我年某人的头上。
王上,
您说想让我当您的田无镜,
但您,
保得住田无镜么?
一张张阵亡单子,
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