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仙翁。”
“多年不见,多年不见啊。”
再多的话,醉仙翁是说不出来了,毕竟,他当初和郑凡不过是浅浅几句的泛泛之交。
“仙翁依旧精神抖擞,令人艳羡。”
“哈哈哈,伯爷还年轻气盛,如旭日东升,怎会在意老朽这夕阳落幕之年岁?”
“王爷在里面?”
郑伯爷问道。
和眼前这位,他的确是没什么好聊的。
再者,前些日子薛三带回来的扈八妹,让郑伯爷对这些真正有道行的术士,产生了些许警惕。
虽说藏夫子于燕京城斩龙脉时,燕皇大气磅礴,浑不在意。
但那是因为人家是燕皇,人家有南北二侯有数十万大燕铁骑作为后盾;
自己呢,
可不想真的应个什么狗屁箴言最后被当作中世纪的女巫给绑起来烧死。
醉仙翁点点头,侧开了身子,让开了路。
郑伯爷走向前,
但肩膀,却被醉仙翁按住。
郑伯爷目光一凝,
他不信在王帐范围内,在田无镜眼皮子底下,敢有人对自己不利。
“伯爷,有件事忘了,这是老朽亲自画的安神符,请伯爷收下,全当老朽为伯爷这次大捷贺。”
郑伯爷伸手接过了符纸,却只是捏在了手中,没有送入自己怀里。
当初姚子詹也送了自己一张符纸,说是能辟邪,但……自己身边缺什么都不缺邪。
掀开帘子,走入王帐。
郑伯爷顺手将符纸放在了手旁的一个架子上。
田无镜坐在帅座上,手里拿着一尊酒杯,只是在看着。
“末将复命!”
“坐。”
郑伯爷坐了下来,很快,一名亲卫进来,送上一杯酒,没有酒壶,也不可能续杯。
“王爷,西山堡守将,周怀宗、奉远阳被俘,石成谋战死,末将离开时,李富胜正命人清理残余。”
田无镜点点头,道:
“东西二堡被拔,下面的进展,就可以快多了。”
“是的,王爷。”
“宫里来了口谕,陛下问,这仗,还得打多久。”
郑伯爷的眼睛当即一亮。
这一抹神色,被田无镜捕捉到了,他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的那尊酒,只是微微摇头,道:
“也不知收敛一些。”
“在王爷面前,末将不用收敛。”
“这场仗,得打得再快一些。”
若是燕皇未能撑到伐楚结束,一旦驾崩,将对整个伐楚前线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如果说田无镜是大燕军中定海神针,那么燕皇,就是当今大燕局面的安山符。
大燕的平衡和如今的万众一心,看似红红火火,实则,这平衡,很是脆弱。
也就只有燕皇坐在那个位置上,才能让大燕百姓节衣缩食,勒紧裤带,将丈夫子侄送到前线,为大燕,打下这场战事。
燕皇,是民心所系,也是朝野各方面政治势力所系。
至尊之所以被称之为至尊,是因为他将天下家国,都扛在了肩上。
就像是郑伯爷熟悉的另一个时空内历史中的始皇帝,他在位时,四海风波平,刘邦项羽只能跪伏在銮驾一侧,山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