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这阵子靖南王根本就不管这些事,全都交给了郑伯爷,所以这封折子,最后落在了郑伯爷的面前。
郑伯爷看向阿铭,道:“你说,是在我的帐篷里好呢,还是去王帐?”
靖南王今日不在中军。
“属下觉得,在王帐的话,会显得主上您心虚。”
“也是。”
郑伯爷点点头,“把人带上来。”
很快,
徐广和黄琦二人被绑着押了进来,二人身上,还带着伤。
紧接着,
罗陵和王糜也都走了进来,罗陵的气势很盛,进来后,对坐在那里的郑伯爷点点头,然后就心安理得地站到一侧。
靖南军上下,甭管是早先正军出身还是后军出身亦或者是近几年新编入的将领,都不可能傻到再去纠结平野伯到底是不是自家人这个问题。
自家王爷都将儿子放人家那里养了,明摆着了。
王糜则向郑凡躬身抱拳:
“见过平野伯爷。”
地方军出身的总兵,在罗陵面前保持着对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但再在郑伯爷面前去傲气,他不敢,也没这个必要。
其实,王糜也知道,眼前这位平野伯,也是地方军出身,最早是北封郡那儿的,后来调任入银浪郡翠柳堡当守备,这不是地方军是什么?
但人家早早地就得到靖南王的看重,一路立功一路飙升,早就没人敢用地方军头子来称呼他了。
一念至此,
王糜看向郑伯爷的目光里,居然带上了些许哀怨。
大概意思是:
你背叛了自己的阶级!
“参见平野伯爷,平野伯爷福康!”
“参见平野伯爷,平野伯爷福康!”
如果说两个总兵,还能稍微端着一点,那这俩鼻青脸肿身上还挂着彩的参将,是没任何资格去表示傲骨的了。
郑伯爷身子后仰,脚翘在了案桌上,叹了口气。
罗陵后退一步,坐在了身后椅子上。
王糜见状,也将身后椅子拉来,坐了上去。
中间,跪着两个人,三边,坐着三个人,这架势,还真有些“三司会审”的意思。
郑伯爷先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徐广和黄琦,
然后,
又看向了坐在自己左手下方的罗陵,最后,又扫了一眼右手下方坐着的王糜。
“还有脸,坐着呐?”
罗陵有些诧异地扭过头看向郑伯爷。
王糜则马上屁股抬起,站起来,看向郑伯爷。
郑伯爷直接一脚踹翻案桌上的折子,
大喝道;
“还他娘的有脸坐着呐!”
罗陵牙关紧咬,缓缓地站起身,但目光,依旧在盯着郑伯爷。
而下方跪着的徐广和黄琦,身子则开始颤抖。
他们其实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否则也做不出自家人为了争功单挑的这种事儿来;
他们畏惧的,是军中这森严的登记制度,畏惧的,是军令!
这段时间以来,平野伯爷一直在王帐代王爷处理军中事务的事儿,全军上下,校尉以上的将领,可以说是无人不晓。
这不仅仅是平野伯自己威望所在,眼下其身上,还有靖南王暂时给予他的“法理”。
“平野伯!”
罗陵忍不住了,开口喊道。
“来人!”
“嗡!”
帐篷外,当即冲入一队甲士,这些甲士,可都是靖南王身边的亲卫。
十年前,罗陵本人,其实也是田无镜身边的一名亲卫。
亲卫们拔刀,分别对准了站着的罗陵和王糜。
好在,
罗陵和王糜这两位总兵,虽然都是佩刀在身,却没有一个人傻乎乎地去将自己的刀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