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会产生一种依恋。
一如蛮族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想念荒漠的风沙;野人无论在哪里,梦中还是白雪皑皑。
魏公公伸手,
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地方,是他可以卸下一切,一个人去认真做自己的地方。
不需要掩饰,虽然掩饰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但至少,在这儿,可以稍稍地一个呼吸多出多留半须臾的气。
没人比魏忠河更清楚陛下的龙体状况,
但,
更没人敢来问魏忠河陛下的状况。
站在这儿,
看着这一排排的各式各样的角先生,
魏忠河忽然发现,自己内心的那股子安宁,以往面对它们时可以获得的那种静谧和安慰,正在极为清晰地逐步消失。
像是一坛酒,置于烈日之下,放于大雨之中,很快,就会散去酒的滋味。
根子,
根子,
命根子,
自己本是个无根之人,要这么多根子,又有何用?
这些年来,
他这个无根之人,
看见太多有根子的人,在自己面前做没根子的事儿。
魏公公其实也不晓得自己现在到底在想着什么,
可能,
这就是触景伤怀吧,
可惜,
他不会写诗;
嗯,
就算会写诗,
难不成写《观日月沧海角先生一片有感才有此记》?
“呵呵……”
魏公公被自己逗乐了。
他下意识地取出一个小瓶子,撒了一些,在自己裤裆位置。
他那里,早就不似普通太监会有味儿了;
但这个习惯,还保留着。
当年在宫内做小太监时,每每看见大太监对着胯下裆部涂脂抹粉再加熏香,
总觉得,
好羡慕,好神奇。
可惜,
陛下平日不喜熏香,不爱闻那么重的味儿。
但出产于奉新城的“醒神露”,陛下挺喜欢。
其实就是侯府做出来的风油精。
燕皇很少设贡品,因为这往往会演变成劳民伤财。
但对好用的东西,燕皇不会介意命魏忠河,静悄悄地为自己置办一些。
比如,这醒神露。
奉新城的侯府,对此自然无比重视,送来了很多,不仅仅醒神露,还有其他各式香水,在外头,都是和金子等价般的珍贵稀罕。
躺在床上的燕皇曾特意命人奉上侯府的礼单,
扫了一眼,
这个习惯,可能源自于当年一个屠户,敢在猪头猪脚上和自己炫富留下的一个习惯。
看了礼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