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害怕了。”
当时只觉得你是个权贵,是个将军,外加那一身甲胄很帅;
然后你带着我去灭了自己满门……
他娘的,老子回家后晚上都做噩梦好不好!
“但你现在却敢和本侯并排坐了。”
“侯爷救了小子几次了,小子欠侯爷的也太多,以后拿命还就是,这些虚礼什么的,怎能抵得上侯爷对小子恩情万一?”
“本侯一直觉得,你这番说话的本事,用在行伍里,太屈才了。”
“侯爷,末将真的和魏公公无眼缘。”
“但魏忠河据说一直很惋惜,尤其是在看了你的《郑子兵法》后,直叹惋当初真该留你在宫内,日后内宫也能出一个兵法大家公公。”
“魏公公就是喜欢开玩笑,呵呵,开玩笑。”
“前些日子朝廷上有一股论调,对新晋之地,当以怀柔为主,除驻新晋之兵马粮草所需之外,其余赋税、徭役,都进行削减,以期得收服新晋之地人心之效。
你觉得如何?”
“侯爷,末将觉得不可。新晋之地,是我大燕用刀枪打下来的,并非主动归降,我燕国子民付出了繁重的徭役支撑着大军的粮秣,将士才得以开疆拓土。
若新晋之地百姓的赋税反而比燕地低,徭役还轻,那这新晋之地打下来又有何用?
于我大燕百姓而言,岂不是辛辛苦苦地强打下来给自己头顶上找了半个晋国的爹?”
“你这说法,倒是有趣,王侯将相,各有各的层面,而读书人喜欢标榜自己为民请命,却无非是拿民当作一个牌坊,依旧是说着自己的话。
但本侯觉得,你这话说的,倒是真正的百姓所想。”
“侯爷谬赞了,末将出身市井,或许身上的市井百姓的气息,还没散干净吧。”
“没散干净好,你继续说,本侯待会儿在你这儿正好写个折子你替我发去燕京。”
“是,侯爷,末将以为,以优待和宽容为策,非但无法使得晋地之民归心,反而会使得燕地百姓离心。
我大燕之根本,还是燕地百姓,他们,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至于这新晋之地,只要我大燕兵强马壮,强镇其五十年,两代人下去后,他们自然也就成了燕人了。”
这在后世是一个被验证过无数次的理论,叫———舔狗不得好死。
“我看,你这番说辞的真正目的,是不想影响你郑城守搜刮四野吧?”
显然,靖南侯来盛乐城时,看见了盛乐城的“大动作”,而想要在盛乐建新城,开作坊,需要的则是大量的人口和财富,一旦燕国朝廷打算对新晋之地实施怀柔之策,那么郑凡自然就不得不因此束手束脚。
“侯爷说笑了。”
“那你盛乐城本就是一方小城,为何要修筑这般高大之城墙?”
“怕死啊。”
沉默,
沉默,
饶是田无镜,也被郑凡这般耿直地回答给噎住了。
“呵呵呵。”
靖南侯笑了笑,
道:
“你的兵马已经进山了?”
“是。”
“动作挺快。”
“侯爷军令,末将不敢有丝毫怠慢。”
靖南侯起身,终于不再坐在门槛上,而是进了屋子,郑凡亲自备上笔墨纸砚。
奏折,写得很快,也没见田无镜用印,就扣上了,交给了郑凡,道:
“发出去。”
“末将遵命。”
这时,
四娘走了进来,微微欠身,道:
“侯爷,饭菜准备好了。”
饭菜很丰盛,四娘做了几个拿手的菜,郑凡陪着田无镜一起吃。
可以看出来,田无镜吃得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