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一点点羞愧的意思都没了,
就是腻歪,就是烦,就是刚开始离开师傅闯荡江湖时,看见一些趾高气昂的家伙,就想一剑斩了他。
我本以为我看破了,
你懂么,
但我没有。
我本觉得家、国什么的这些,已经和我没干系了;
现在才发现,不对,是我理解错了。
是我以前,
其实不曾真的有过。
我原以为,
我这辈子,一把剑,就足够陪我到头了;
现在才明白,
人,得活在人生里;
剑嘛,
其实和杀猪用的刀、拣煤渣用的火钳子、挑竹筐的扁担,没什么区别;
和那鼻烟壶,和那匠人手中的锤子,也没什么区别;
以前把剑看得太重,是因为我没找到,比它更重的东西。”
………
田无镜继续看看这池水,看着这片波纹。
当初,在大火中的郢都内,他曾将进入二品的心得,告知过剑圣。
现如今,
他终于走到那一步了。
虽然,他曾战胜过剑圣,但你不能说剑圣弱了。
虽然,他比剑圣更早掌握了开二品的能力,但剑圣,并非不能后来居上。
因为,
他是剑圣,他是……同阶最强的剑客!
曾经,
郑凡问过他,自己该怎么练刀?
他的回答是:刀,还需要练的么?
现在,
他的脸上,微微荡漾出些许不屑;
明明早就将路子告诉你了,却居然,想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
田无镜开口道:
“你,找到了么?”
………
“我找到了啊,剑,是人生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呵呵………”
剑圣笑了起来,
对着棺材道:
“其实,老早的,田无镜就告诉过我了,为何他能几次开二品,我上次开一次,就差点人就没了。
你不服不行呐,
这世上,
真的是有天才中的天才。
所以,我就越是感慨………”
剑圣低下头,
伸手捏了捏天天的脸蛋:
“你爹,干什么不好,非得走上那条路,唉。”
剑圣举起酒杯,
对着棺材敬了一下,
道:
“二品是个什么意思,二品其实很简单,我一直以为,他田无镜因为是个武夫,靠着体魄,可以强撑开二品的负担;
但其实不是,
不过是借来的东西,
随手就可以借,
借了,就丢,丢了,就再借;
天地间的无主之物,
不必珍重,不必珍惜,拿来,再拿去,随意,随意。
我干嘛要用自个儿的身体去承载呢?
哈哈哈,
就是他田无镜,也不是每次都拿全身去硬抗吧?
是用拳头,是用腿?
你和他打过,是吧,你说,他是全身都进了二品了么?
不是的,
肯定不是的,
那个负担,不仅仅是体魄,是对你精神,对你灵魂的碾压。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