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群体,你想让他们在吃饱喝足后,再去拼老本,他们做不到的,且很多时候不是那个“王”掌控群体的意志,而是群体的意志需要一个“王”代表他们去展现。
政体和国家性质的不同,在这种时候,就能体现出极大的差异性。有利益就上,没利益就退,有好处就干,没好处就躲。
野人王和那些头人们嘴里可能天天喊着故土难离,其实心里都做好了见势不妙就跑路回去的准备。
这一点,和东征大军上下憋着一股子气要为上次望江之战死去的袍泽报仇以及为燕军雪耻的精神状态,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当初靖南侯和镇北侯为什么要站在燕皇身后强行马踏门阀,就是为了终结燕国的这种现象,让皇帝的意志,可以催动整个国家的意志。
俗话说得好,再多的计划,也赶不上一个变化,远在东边雪海关的郑将军的一记神助攻,一如蝴蝶掀起的巨浪,
让望江这边靖南侯的安排,被“喂招”喂得不要太舒服。
依旧是那只貔貅,
依旧是那身鎏金甲胄,
依旧是那把霜冷的锟铻刀,
依旧是那个男人冲锋在大军的最前方,
在其身后,是整个大燕,最为精锐善战的两支铁骑的组合。
正面冲锋,
堂堂正正地厮杀,
对于燕军而言,
本就是优势!
燕人,有这个底气,燕国骑兵,有这种信念!
郑将军一直很羡慕靖南侯这种冲锋在前,身后万众瞩目的行为。
这一幕,应该是绝大部分男儿在年少时,都曾做过的梦。
只不过,不是每个主帅都是田无镜,田无镜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是一个能靠着自身实力单挑赢了剑圣的强横武者。
如果所有主帅都来这般学田无镜,一个冲锋对撞之下,主帅要是直接被斩于马下,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此时,
八万多骑兵,在靖南侯的率领下,开始向东方驰骋。
所有人的马速,都被维持在一个频率上,与其说,这是在奔赴疆场,倒不如说是在热身。
一支强大的军队,是战前热情高昂的,而一支可怕的军队,则是战前无比冷静的,一如田无镜身后的这支大军。
待得前方野人大军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后,
靖南侯的刀,开始落下。
锟铻向北方一挥,
最左侧的一支万骑直接脱离主军,开始加速向北方进行迂回。
锟铻向南方一挥,
最右侧的一支万骑同样脱离主军,加速向南方进行迂回。
锟铻每落一次,
都有一支万骑脱离了主军队伍,开始进入自己的主攻方向。
当初郑凡跟随李富胜南下乾国遭遇一支乾**队时,李富胜自己拿起马槊进入陷阵营去玩耍了,完全没有去在意部队的指挥。
因为他所率领的,是镇北军,这是一支在荒漠上,可以追着蛮人打的强悍军队,总兵之下每个游击将军每个参将,都知道在战争开始之后,应该去做什么事,应该去位于什么位置。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畏惧死亡,并非是人人都视死如归,但却清楚一个道理,战场上,有些时候,确实是需要自己去主动牺牲的,这是为了大局!
事实上,荒漠蛮族的衰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当年蛮王一脉西征时,黄金家族及其嫡系近乎覆灭,使得之后的荒漠蛮族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下。
蛮族并非不善战了,也并非是弓马骑射退化了,否则郑将军也不会这么喜欢吸收蛮兵来自己用了。
他们本质是丧失了一种凝聚在一起的整体性,有时就算聚集起了联盟,也依旧各怀心思,就和现在刚刚崛起的野人一样。
镇北侯府之所以能压制蛮族百年时间,其原因就在这里,历代镇北侯在北封郡都是绝对的主宰,就是历代燕皇,都很难对其进行插手干预,甚至还得每代都派出皇子去和下一代镇北侯一起成长共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