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随着野人王战败,入关野人主力近乎全部覆没于晋地,乃蛮王还因此数落自己这个儿子,说他看不懂深浅。
三王子的几个兄弟和族内长老,都称赞乃蛮王目光深远。
后来,伴随着乃蛮部吞并了安羊部,三王子就被自己父亲安排过来看管安羊部的牧场。
安羊部距离乃蛮部实在是太近了,真正得到重用的王子则会分到离家远远的牧场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去发展壮大部族,三王子则相当于是被看押在了乃蛮王眼皮子底下,帮忙“放牧”。
“殿下,喝点汤吧?”
“我不饿,对了,我和你说过,不要喊我殿下,叫我名字就好了。”
原本,雪原上只有一个野人王,其父亲,是乃蛮部的头人,后来,雪原上来了一位燕国的皇子,带来了诏书,册封其父为王爵。
其父就这样称王了,他们几个也都被称之为王子。
父亲对此很高兴,为此大宴三日。
三王子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燕人根本就没付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乃蛮部和其他雪原部族也根本就没得到一头羊一匹马一个奴隶,就这般坐视雪海关为燕人所占据,后来,更因此导致了野人王主力大军被困于雪海关南面无法回归雪原被燕人全歼的结局。
“殿下身份尊贵,妾身不敢造次。”
“呵呵,莫说这种话了,我只是雪原一个野人罢了。”
三王子放下了手中的书,摇摇头,随即呼唤进来了外面侍奉的一个手下,待得手下进来跪伏后,问道:
“咯蒙等部族的使者到了么?”
“三王子,到了,入夜前从咱们这儿过去的,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到王帐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子。”
“唉。”
三王子叹了口气。
“殿下,那些部族使者都到了,您还叹气做什么呢?”
“只是使者来了,又有什么用?雪海关的那位燕人平野伯已经昭告雪原要攻打我乃蛮部,我乃蛮部若是不能尽快集合自己和同盟部族的勇士,又该如何去抵挡燕人的铁骑?”
说到这里,
三王子不由得抚额,感慨道:
“偏偏父王在收到这一则消息后,没有痛下决心,以牧场牛羊为代价换取咯蒙等部族尽快出兵相助,居然还想着联合诸多部族一起向燕人施压,希望以不动刀兵的方式解决这次争端。
父王,实在是………”
下面的话,三王子没有说出口,自小崇拜诸夏文化的他,还是懂的子不言父之过的道理的。
“殿下,燕人当真会这么快地打来?”
“燕人行事风格,向来雷厉风行,雪海关的那位平野伯,观其作风,敢率孤军深入敌后,奇袭雪海关,再者,又年轻。
此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是干脆利落,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只不过雪海关那里,应该兵力捉襟见肘才是,若是父王能够早早集结盟友兵马,说不得事情还能有所转机。
若是最坏的情况………”
三王子看着吴娘子,伸手握住她的手,道:
“你就能回家了。”
“殿下,妾身不敢做此想,妾身现在只想陪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
“雪原的风,会褶皱你的容颜,雪原的寒,会苍老你的声音,晋地,才是真正养人的地方。
我很早就与你说过,若你想回去,我会答应的,这不是反话,也不是假话,我是真心的。”
“殿下,妾身已经没有家了,就算回到晋地,又该如何自处呢?”
听到这句话,三王子叹了口气,道:
“家,还是在那里的,否则,部族里的那些晋人奴隶,为何都想往雪海关逃呢。
唉,说到底,这次还是我那大哥行事太狂妄了,追逃奴隶就好好追逃就是了,居然将那群奴隶杀了垒成了京观。
燕人这几年对外征伐连战连捷,破乾、吞晋、杀楚、逐我圣族,那位年轻的燕人伯爷,又怎么可能会忍受这种屈辱?
其实,终究还是我太过废物,不顶事,否则,当初王起事时,父亲就算不同意,我也应领一群忠诚于我的手下先诛杀了父亲和几个兄弟,再请王派兵过来帮我掌握住乃蛮部。”
三王子的眼里,闪现出了一抹杀气。
吴娘子则马上道:
“殿下,殿下若是去了,可能就,可能就…………”
“是不是怕我死在雪海关南面?呵呵,其实,都是输而已,别看我乃蛮部现在风光,无非是晚输一阵子罢了。
在我看来,燕人之所以没有顺势攻伐雪原,一则是他们需要休养生息,二则是需要提防楚国。
但当燕人准备妥当后,必然会出兵雪原的,平野伯啊平野伯,燕人皇帝赐予雪海关总兵这个爵位,用意,其实已经很明朗了。
就是现在………
若是我真能顶事,
我也应该早早地在我大哥犯事之前,先一步联合雪海关那位燕人伯爷,求他帮忙帮我反叛父亲控制部族。
这样一来,虽说我乃蛮部将沦为那位伯爵铁链下牵着的一条狗,但总比变成死狗强。”
“殿下,您今天这话………”
“看书以来,我越发明白的一件事,你可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