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一切有朝廷法度在,公道,必然会有的,伯爷切不可冲怒。”
郑凡“呵呵”一笑,
道:
“行,那本伯倒要看看,你今日,到底能不能拦得住本伯。”
“末将职责所在,还请平野伯爷恕罪!”
说着,
冉岷站起身,直起了身子。
同时,一挥手,道路两侧,又有一群士卒出现,完全拦住了郑凡这支人马前行的道路。
郑凡的目光,扫过这些颖都守城军士卒,这些士卒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坐在貔貅上的是什么人,当郑凡目光扫过来时,士卒们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闭上了眼。
人的名,树的影。
郑伯爷的嫡系虽然在雪海关,但整个大燕军旅之中,他的声望,其实非常之高。
可以说,每个有梦想的士卒,他们在梦里,常常会做自己成为平野伯第二的美梦。
郑凡伸手摸了摸胯下貔貅的鬃毛,
道:
“进军。”
高毅抽刀向前,
高呼:
“伯爷有令,进军,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喏!”
所有亲卫,抽刀的抽刀,上弩的上弩,完全是呈战时下马步战的阵形,开始迈着整齐地步调向前推进。
冉岷就站在那里,他没有退。
但他不退没有用,
因为他带来的明显数目更多的士卒,他们,开始后退了。
哪怕冉岷没有下令,但这些士卒们,一是为郑伯爷亲卫的凛然杀意所慑,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勇气也不愿意向平野伯挥刀。
后退,后退,守城士卒们开始不自觉地让开了路。
冉岷依旧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
盯着平野伯。
郑凡也在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种让冉岷觉得森然的平静。
他在挣扎,
但当最前方的亲卫距离自己只有两丈距离时,冉岷身子向左边侧了过去,后退了好几步,让出了道。
这个曾跑过江湖,曾和六皇子在衙门堂前喝过酒,曾参与过远征军望江之战的汉子,在自己手下人退去后,其一个人,真的无法承受来自平野伯身上的压力。
郑凡骑着貔貅,从冉岷身前缓缓过去。
冉岷鼓起勇气,再度抬起头,却发现,平野伯根本就没有再侧头看自己一眼。
确切地说,先前自己站在正面以为平野伯在看着自己,其实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根本,就没被平野伯放在眼中。
有时候,他也会回想,回想着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因缘际会之下被征召入了东征军,而是按照原本的发配,去往盛乐城;
自己若是跟随着这位平野伯,现在会是如何?
是已经战死了,还是,成为他手下的一名校尉?
不知为什么,哪怕如今的他,深得徐广怀器重,以刑徒之身坐到这个位置上已然是天大的造化,但他依旧忍不住会在夜里回想这个可能。
学政司衙门的大小官吏很多,尤其是前阵子刚刚进行了乡试,整个原本成国地界的士子都得来到颖都在他们的操办下进入考院,他们名义上是郡一级的学政司,但实际上,却是整个成国的最高学政衙门。
当郑凡在亲卫的护拥下来到学政司大门门口时,
可以看见在围墙里头,已经探出了不少脑袋。
平野伯在驿站门口因雪海关士子名额被顶替的事而大发雷霆,要亲自过来讨个说法,这事儿,已经被人及时传递到衙门里了。
这是郑凡故意的,他的队伍故意行进得很慢,给消息以足够的传播时间,否则,怎么能让更多人知道他郑伯爷的愤怒?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