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闷得慌,带我,带我出去走走。”
“老爷,外面风大。”
“听话。”
“是,老爷。”
老妇马上吩咐下去,备轿。
随即,府衙内的亲卫们马上被惊动,在看见钟文道行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他们的老钟相公,病似乎是大好了。
只有老妇,在搀扶着钟文道坐进轿子后,偷偷地在抹眼泪。
轿子,抬起。
在钟文道的命令下,轿子来到了绵州城的北城墙。
钟文道下了轿子,回过头,对着这些先前帮自己抬轿的亲卫道:
“呵呵,早年年轻时那会儿,可真没料到,自己以后会坐轿子;
当时就想啊,人死后,都得进棺材,怎么那些文官们,却老喜欢提前坐进去试试,那么着急的嘛?”
“哈哈哈哈哈哈……”
一众亲卫当即大笑起来。
在大乾军中,戏谑那些文官,也是一种风气。
钟文道拾级而上,走上城墙,挥手,示意自己的亲卫不要跟上来,他想一个人,吹吹风。
其实,现在正值夏日,晚风不寒冷,且能给人一种清爽宜人的舒适感。
钟文道走上最后一层台阶后,才开始喘气,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伸手,擦了一把。
自己,
已经很长时间没流过汗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撑着墙垛子,却看见墙垛子那里,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手里正拿着一只烧鸡正在吃着,吃得很香。
钟文道饿了,
他走了过去,他也想吃。
那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多的样子,瞧见他,也不见得有丝毫畏惧,反而问道;
“想吃?”
钟文道点点头,像是个孩子一样,伸出手,想要去抓那只烧鸡。
“爪子洗了没?”
钟文道摇摇头。
“那不给你吃,我老早就说过了,这西南之地,瘴气毒虫极多,雨水频,军寨里,必须整洁,否则就容易生病,这一生病,还容易传一大片。
文道啊文道,我都说了好多次的事儿了,你怎么就没往心里去呢?”
“手,干净着。”
钟文道回答道,“刚,刚从家里出来,不脏。”
紧接着,
钟文道又补充道:
“听你的吩咐,以后我西军军寨里,都很注重整洁。”
“赏你个鸡腿。”
男子拔下一枚鸡腿,递给了钟文道。
钟文道接过了鸡腿,没急着吃,而是捧着鸡腿笑着。
“怎么着,这你也得留给你弟弟?要我说啊,你那阿弟也是,自己哥哥的赏赐,他每次吃着用着还真好意思。
当哥哥的确实要爱护弟弟,但弟弟得懂感恩,否则啊,小心养出个白眼狼。”
钟文道吸了吸鼻子,
摇摇头,
喊道:
“大帅,文道,文道想你了。”
男子闻言,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烧鸡,道:“想我作甚,别想我,我在那里,过得也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