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心疼?”郑伯爷问道。
“主上,既然决意要打了,就顾不得心疼这种事了。”
“那咱们还真没共同语言。”郑伯爷笑着调侃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有些担心地指了指天空,“我看………”
话还没说完,一滴雨,就落在了郑伯爷的鼻尖。
“下雨了。”
这场雨,似乎酝酿了许久,一开始只是稀稀落落,随即就开始大雨如注,来得,可真够及时。
央山寨前,地势本就低洼,这场雨继续下下去的话,那里,很容易就会变成泥沼潭,这对燕军的骑兵,绝对是一种噩梦。
乾人百年前那场大败后,痛定思痛,不惜耗费巨大的民力物力将乾江水引出一支来,妄图让乾江改道,在上京前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甚至,还广布水田,其目的,就是为了阻遏住燕人最为强大的骑兵。
只不过乾人比较倒霉,百年后,燕人居然是趁着冬天一路打过来,借着结冰的汴河河面直接来到了上京城下。
“其实,挺好的,主上,这样等我们动手时,楚人也会来不及防备,他们不大可能我们会趁着雨天或者刚刚雨后地面还泥泞时突袭冲寨。”
郑伯爷看向梁程,道:“你在安慰我?”
“不是的,主上。”
“那你说这下方的泥泞该怎么解决?”
“冲阵时,每一骑都带一袋土就行了,把水坑给填了。”
“哈哈哈哈哈。”郑伯爷笑了起来。
“呵呵呵。”梁程也笑了起来。
一边的阿铭翻了个白眼,
剑圣则继续不动如山。
笑了好一会儿,
郑伯爷见梁程没再说话,不笑了,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
………
央山寨内,
景仁礼刚刚宣读好给央山寨守将迟明义的大将军令。
迟明义本身并不是贵族出身,但其是白蒲白家的女婿。
白家的封地在长溪郡,毗邻大泽,郡内也有不少大泽延伸出来的水系,妖兽骚扰先不提,这水匪,也是极多的。
白家虽然只是三等爵,但祖上,曾是一等爵,奉楚皇之命,受封于白蒲,以镇压和肃清长溪郡内的水匪之患。
三等爵,是因为早年间白家家主曾犯了事,被治罪降了爵第。
这么多年来,水匪一直没清剿完,这倒并非意味着白家剿匪不力或者在养寇自重,而是因为大泽本身就是楚国的“藏污纳垢”之地,楚国的游侠和泼皮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乃惹急了爷爷,爷爷就一刀剁了你再入那大泽去!
所以,一直不缺新鲜血液的长溪郡,很难真正的安宁,但有白家以及白蒲军在,倒是一直维系着表面上的安定。
这一次,白家出兵八千余,皆为精锐,一则,是希望能够为国效力,二就是渴望在这场大战中获得功勋,好将家族的门第再抬回去。
“迟将军,大将军的命令,就是这般,你这里,可得好生看守着,切不得出现什么意外。”
迟明义笑了笑,道:“我知,不就是拿我和这支白蒲军当饵么。”
“话可不能这般说。”
“说不说都一个样,迟某只希望大将军能记得白蒲军的付出就可以了,也请劳烦景兄回去告知大将军,白蒲军在,央山寨就在。
当初被选派入驻这座军寨时,迟某就清楚会遇到什么情况的,他燕人没来就罢了,若是来了,那就让他燕人看看我白蒲藤甲兵的厉害!”
“迟将军高义,景某佩服。”
“不至于,不至于。其实,景兄,你没必要特意跑这一趟的,这些日子,燕人哨骑猖獗,也危险。”
“该来,还是得来的,景某在军中,就是这一门跑腿的营生不是,哈哈。”
景家着力于大楚文教方面,在军中,其实没太多影响力,这次摄政王动员下,景家也没出成建制的私兵,而是贡献了很多奴仆作为民夫。
景仁礼走军中这条路,更多的,还是得靠自己。
这时,军帐外传来了下雨声。
迟明义掀开帘子和景仁礼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