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两个这般做派,倒叫他不好再发作。
于是温长玄把温桃蹊往身后藏了一藏,绷着个脸,一言不发。
温长乐是年纪小,整日里乐呵呵的,便是知道哥哥们之间闹了不痛快,他也懒得参言,更不会做那个和稀泥的和事老,也只等着闹腾完了,他才开口问到底走不走,再耽搁便要错过时辰。
温长洵顺着他的话催促几声,众人才前前后后的出门去。
然而温长玄始终把温桃蹊带在身边,更有意的隔开她同梁时的距离,连带着梁时的目光都一并挡去。
这算什么?防贼似的防着他?
梁时面沉如水,心里不痛快极了,几乎就要带到明面儿上当场闹起来。
要不是温长洵始终拉着他,又同他东拉西扯的说话,叫他分了心神,就凭温长玄的那个做派,他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一直等出了府门,原本他们兄弟都是要骑马的,只给温桃蹊一个备了车,可这会儿温长玄扶着她上了车后,自己竟也翻身上了马车去。
温长洵刚翻身上马,面色一僵,扬声叫他:“二哥哥不跟我们一块儿骑马?跟桃蹊挤在车里做什么,快下来吧。”
温长玄显然心情不好,压根儿就不搭理他,径直就钻进了车里去。
温长洵回头去看梁时,无奈的叹气:“你也不要心里不痛快了吧?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你先前还拦过桃蹊的马车。我二哥这做派诚然叫你膈应,可他也的的确确就是存了心膈应你的。那是他嫡亲的妹妹,他又没有我大哥那样儒雅随和好说话,我看桃蹊那丫头八成也是故意的,你上回是不是吓着她了?叫她记了你这样久,等着我二哥回家,才拿出来跟你算账啊。”
吓着她?
梁时嘴角往上一扬,连带着眉心也高高挑起。
温家三姑娘难得的通透伶俐,又是个心有城府的,能叫谁轻易吓着。
她分明是借今日事,告诉他,温家从来不欢迎他们梁家兄妹,如此罢了。
可越是如此,梁时生气过后,冷静下来,才越是对她感兴趣。
内宅的姑娘,十几岁的年纪,有着许多成算,办起事来又滴水不漏,真算是难得。
今日分明就是她先闹事,可她又不把话点明,上次她那样不客气,一个字都不提,只说他拦车之事,叫温家一众兄弟也以为,是他轻狂孟浪,拦了姑娘的车。
偏她还要拿腔作调的,先来同他赔礼。
他又不好声张,说他为着燕娇的事要去李家的,那不是把什么都摊开来说了。
真是个厉害的姑娘。
温长玄上了马车,盯着温桃蹊看了很久,才问她:“你不是因为他拦了你的马车才发作的吧?”
温桃蹊也坦然,就应了他的话:“他上次是要去李家的,不过我后来其实细想过,他只是拿那话来试探我,并不是真心要去李家赔礼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