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儿一皱,肚子却先叫起来。
李清乐一怔:“没吃饭过来的?”
温桃蹊点头说是:“起得太早,不想吃,就没叫传饭。”
于是她面前的账本就被李清乐收了回去:“照人,去传饭,叫后厨把温着的粥再热一回,给姑娘盛一碗,”她一面吩咐,又去问温桃蹊,“油皮包子和牛奶茯苓霜你想吃什么?”
温桃蹊尴尬的笑笑:“都成,我不挑。”
她说是不挑,可一向喜欢甜食,李清乐摇着头叫照人去:“上牛奶茯苓霜跟芸豆糯米糕来吧。”
温桃蹊笑着去挽李清乐的胳膊:“不是教我看账本吗?”
李清乐拨开她的手,缓缓起身,拉了她一把:“先吃饭,吃了饭慢慢教你,看账这事儿呢,得一点一点的来,一日教给你多了,你也学不会,反倒更糊涂。且这是个细致活儿,要是看错了一个数,都有可能乱了套,你既要学,还是早点睡,别一早起不来,无精打采的来找我,回头心思也不在这上头,还是要出差错。”
她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来,跟着李清乐往正间的拔步床坐下去,照月又抱了食几放在俩人正中间。
不多时照人传了饭来,一碗白米粥,粥上盖了片火腿,一碟子芸豆糯米糕,还有一小碗的牛奶茯苓霜。
温桃蹊谢过了李清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她这头正吃着饭,知云打了帘子进门来,一瞧见了她也在,笑着蹲礼:“姑娘今儿也好早。”
温桃蹊手上的小勺一顿,李清乐点点桌案:“你吃你的,”才又抬头看知云,“母亲有事情交代吗?”
知云站起身:“外头小厮才传话近来,说姨太太带着表少爷和表姑娘来歙州,约莫再有半个时辰就进城,先打发了家里奴才来回一声,太太叫我来请大奶奶到上房院去一趟的。”
温桃蹊本来听了李清乐的,要继续吃饭的,可是听了知云的话,一下子便没了食欲。
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她并不记得前世姨妈来过歙州。
那时候他们家出手相帮,救回了杜昶一条命,姨妈都没有到歙州来一趟,也不曾让杜家表哥和表姐来登门谢什么。
可是这一世,他们分明没有帮忙,杜昶也早判了死刑了,姨妈反而带着表哥和表姐到歙州来了?
而且他们一家子,来的这样突然,又是这样的不合规矩。
果然李清乐也秀眉蹙拢:“先前没听母亲说起,姨妈要来小住?”
知云掖着手:“太太也是才知道的,姨太太先前没有写信来告诉。”
温桃蹊抬眼过去,正好同李清乐四目相对,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大感意外。
一声不吭的突然登门吗?
可是杜昶的案子已经结了。
如果是为了杜昶,不该这时候来。
可要不是为了杜昶的话……
还能为什么?
李清乐不动声色深吸口气,从床上挪下来,见温桃蹊摇动,在她肩头按了一把:“我先去母亲那里,你吃了饭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