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夫人那里,因见孩子们都退了出去,再扭头看,温致脸色铁青,她撇撇嘴:“你是觉得,桃蹊今次心太狠了?”
温致也没看她,也没应声。
可这样的态度,分明是默认了。
赵夫人当下有些不高兴起来:“孩子要怎么样,才合你心意?非要她娇滴滴的,说梁时罪不至死,让陆景明就此罢手,把人放了,才算她是个好姑娘?”
温致一听这话,晓得她大概是动了肝火,忙扭脸儿看来,又赔了笑脸:“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胸怀天下的,我也没见你科举入仕,如今对着自己的孩子,倒有这许多苛求!”赵夫人张口就啐他,“要依我说,桃蹊今次做的便很对。陆景明要送人情给我们,要替她出这口气,她凭什么还要忍让?又凭什么放过梁时?当日发生那样的事,我杀了梁时的心都有,要不为着孩子的清誉,我能叫他轻轻松松的就离开歙州城?”
她胸膛出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急了。
温致忙又把茶盏往她面前送:“你看看你,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时吃不消。你说桃蹊十几岁的年纪,人命关天,事关生死,今天突然听她这样说,我有些震惊,这也不行?”
“你在外头跟人家谈生意,什么场面没见过,杀伐果决,虽不是你一贯的行事作派,那我是不是也从没说过你半个字?”赵夫人根本就不接那茶盏,“我可告诉你,桃蹊如今这样子,我便很喜欢,更深感欣慰。我一向就怕你把孩子教养的软糯不中用,从前想着孩子都还小,也不好叫她去经手什么,想着瞧着她处事,我满意极了!”
这样行事,或许有些睚眦必报,但才叫人放心,至少不怕将来吃了亏,受了委屈。
她的女儿,怎么能轻易叫人欺负了去?
她虽喜欢林蘅那样温柔的姑娘,却并不想叫自己的女儿也学的林蘅那样。
说起林蘅,她又起了念头:“你觉得林蘅那丫头,怎么样?”
温致一怔:“我就见过那孩子几面,能怎么样?”
赵夫人咂舌:“我是问你,素日瞧着她行事作派,觉得她好不好。”
温致好像在仔细的回忆着,但是想了半天,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至于林蘅究竟怎么样,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于是他摇头:“我没什么印象,只是听桃蹊念叨过几次,说她是个温顺的孩子,上回我领着长青和长洵出门去办事,他们两兄弟说起家里的事情,玩笑间也提了两句,说那个孩子很不错。”
他虽不知林蘅如何,但还是仔仔细细的回答了赵夫人的问题。
等回答完了,又觉得不对,咦了声:“你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
“我想替那孩子做个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