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从一开始也没叫上一声梁家哥哥。
要不为这些,他乍然听见那一声哥哥,怎么可能气成那样子。
温桃蹊嘟囔了两句什么话,声音极低,又为着方才退远了两步,陆景明也没听真切。
他只瞧着她脸上不服气,眼珠子一转,上手去拉她:“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长本事了。
还想打她不成?
可手腕被他隔着衣袖攥在手心儿里。
温桃蹊能真切感受到他的体温,甚至是,靠的近了,连他的心跳声,都是跳动在耳边的。
她不好意思,想往外挣,他却不动声色的用力,不至于伤了她,也不会叫她轻易挣脱。
温桃蹊跺脚:“青天白日的,你不成体统,快松开我!”
“往后还管不管别的男人叫哥哥?”
温桃蹊小脸儿越发的红:“不叫了不叫了,从今往后再也不叫了,你快点松手!”
“这才乖了。”他慢慢的撤回手,却又猛然一弯腰,俊俏的脸就凑到了她脸前,“叫声陆哥哥?”
陆景明真的有病!他一定有病!
温桃蹊懒得理他,一抬脚,落下的时候,正把他的脚狠狠地踩在脚下,她用了力气,见他眉心蹙拢,才得意的回了府中去。
其实她那点子力气,踩死只蚂蚁还成,踩在他脚上,真没多痛。
陆景明满脸无奈,眼中却一片宠溺,摇着头,背着手,慢悠悠的跟进了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他的小姑娘叫一声哥哥,或者……夫君也不错。
陆景明腿长,加上温桃蹊有意等他,进了府过了影壁墙,他追出去不到一箭之地,就同她并肩而行。
“你认识齐家……公子?”
她差点儿脱口而出一声齐家哥哥的,怕陆景明再犯病,话到嘴边连忙改了口。
陆景明听见了,挑眉:“刚才想叫什么?”
温桃蹊张口啐他:“那你不要问我他和姐姐的事情了!”
把人逗急了。
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
“齐明远名声在外,天底下也没几个不认得他的,在外行走的郎君们,谁不知道齐家六郎的名头。”陆景明的视线落在她鬓边的那只白玉簪上,“你这只簪子,簪头的团云纹雕歪了些,别戴了,回头我送你个新的。”
温桃蹊下意识去摸头上的发簪。
这是她来了杭州之后买的,玉料不错,成色和水头都好,团云花样看着也柔和,她才买下来的。
就他眼尖。
她戴了这么些天,也没谁瞧出来这团云雕歪了。
她垂下手,哦了声:“那照你这么说,齐公子和谢喻白倒是一样的人,是格外出色的郎君?”
“他不同。”陆景明眼神淡漠,“他出身商贾之家,是靠着自己寒窗苦读,才挣出如今的地位,且命也好,娶了枢密使大人家的独女,往后他还不是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