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蹊把心中的不屑全都带到了面上来,在白翘手背上轻一拍:“白翘,去报官。”
白翘听来倒先一愣,想着林蘅到底如今还未与林家决裂呢,真报了官……
她刚想张口的,待瞧见了自己姑娘面色,又想起方才姑娘在她手背上轻拍的那一下,旋即把所有话收回去,欸的一声应了,提了裙摆快步就要下台阶去。
林萦这会儿倒是机灵的很,一步横出去,愣是把人给拽住了。
白翘挣了两把,她不撒手,就这么僵持住。
温桃蹊又嗤笑:“便是自知卑贱,也不必在我的府门口,同丫头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林薰抿紧了唇角:“温桃蹊,你敢报官?”
“我凭什么不敢?”她笑着反问,“你们母女三个,瞧我年纪小,好欺负,在杭州又是人生地不熟,我哥哥又不在,便欺负到我府门口来,先是咄咄逼人恐吓于我,这会子干脆要与我动手,要不是我哥哥留下这些看家护院的小厮,我眼下已然就挨了打,我凭什么不敢报官?”
张氏迅速冷静下来。
这丫头好生聪明。
报了官,事情就闹大了。
她们是有恃无恐,她不成。
于是她捏紧了拳:“你不以言辞激惹,我这么大个人,就罔顾体面的要打你吗?”
这话真是好笑——
温桃蹊咂舌一番:“夫人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张氏面色一白:“你说什么!”
“我上有父母兄长,再不济,也有叔婶与堂兄,我便是有什么不好,也轮不到夫人来教训我,你算我温家什么人,张口闭口倒要教训我这个温家嫡女,你仗的是谁的势?林老爷吗?”
她问一句,逼近一步:“又说是我言辞激惹,倘或你在站在我府门口泼妇一样的骂街,我听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一时恼了,难道就平白无故的反驳你吗?真是恶人先告状。夫人既有这许多说辞,何苦拦着白翘,便叫她报官去,请大老爷来分辨,也看看,究竟是我温桃蹊年少轻狂不懂事,还是夫人你为老不尊,叫人耻笑!”
她走的有些近,张氏又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只不过她刚想要抬手时,齐明远浑厚低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好好地,怎么要去报官呢?”
温桃蹊见了他,还有他身旁面色不善的徐月如,才稍松一口气。
连翘生怕她吃亏,朝着徐月如蹲身一礼,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就往温桃蹊身边凑过去,一把就把人护在了身后。
白翘此时才从微微发怔的林萦手上挣脱出来,直等到齐明远夫妇走近了,她带着哭腔,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连翘身形一动,温桃蹊不动声色把人给按住了。
齐明远也暗暗吃惊,忙闪身让了让。
徐月如见状会意,竟上前去,一弯腰,亲自扶了白翘起身来:“好丫头,有什么话,慢慢的说,快不要这样。”
“还好是大人与夫人来的及时,不然林三姑娘拦着,大姑娘又伙同着张夫人,竟要在我们府门口,就冤死我们姑娘,打死我们姑娘了!”
“你这小蹄子红口白牙一张嘴,凭你也敢攀扯诬赖我吗?”
张氏急红了眼,简直要跳脚:“我何曾碰过温桃蹊一根手指头!”
白翘作势又要跪,徐月如把她托住了,转头去问门上那些小厮:“张夫人是要打你们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