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实在是不记得,这段时间以来,有哪里是又惹了她的。
前些时候事情没落定,他怕她担心想不开,或是心里不受用,一个人闷着憋着,就尽可能不去理外面事,只在家里陪着她。
她想说话,他就陪她说话开解,她不想说话,他就坐在旁边儿陪她发呆。
好容易事情过去了,知道了林蘅和谢喻白的喜事,又抓着他骂了两天,怪他不告诉她。
他觉得委屈,但她高兴,也就随便了。
再后来这些天吧,他忙,真是忙的不可开交,夜里睡也都只能睡两三个时辰而已的。
她天天倒是没事儿,也就陪着林蘅和徐月如两个四处逛,给林蘅置办东西去。
但他还是想看着她,一天不看着她,他浑身都不舒服了。
见着了她,他身上的疲倦,才能褪去一二。
他又想着快到年下了,她长这么大,恐怕第一年不在家里过年的,这些天又绞尽脑汁的想,得给她准备一份儿十分像样的新年礼物才好。
可这今儿一见面,怎么先骂起人?
陆景明揉了把眉心:“我不是去赴宴,就是算着时辰,你们也该逛完了,打算到齐家去接你的。”
温桃蹊撇撇嘴:“寒冬腊月拿折扇,你几时学来的毛病?怎么做了皇商,越发会装腔作势了呢?从前也不见你这样的。”
陆景明犹豫了须臾:“桃儿,你是在找茬吗?”
她一跺脚,哼了声,迈开腿,往府中去。
陆景明跟在她身后,长腿三两步就追上去:“好好的,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他眼下成天在外头走动的,人情往来,他青年才俊,又做了皇商,还不知多少人盯着他,想要他陆景明做乘龙快婿呢。
他本来就已经生的不俗了,再做出这一副风流姿态来,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京中贵女去。
小姑娘家的心思总是这样的。
从前就他们两个。
陆景明每每追着她跑,她心安理得的接受。
两个人之间,至多也就有过一个胡盈袖,还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威胁。
这莫名生出的危机感,真是全靠着徐月如和林蘅整日在她耳边念叨来着。
于是他见了陆景明,越看越不顺眼。
陆景明又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他越是追上去问,她走的越快,恨不得小跑起来似的。
他想了想,长臂一捞,拽了她胳膊,不叫她再往前走,反倒把人往身边带了带:“到底怎么了?”
“你如今做了皇商了,哪里还顾得上我?”
这话听着还不太对,很微妙,但有些说不准。
陆景明眼底闪过狐疑:“我不是每日都来陪你的吗?这不也是要去接你回家来的,怎么不顾着你了?”
“你每日出去赴宴,在外头那么多的人情往来,京中出色的女孩儿多了去了,回头你还记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