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在西湖边北山路一栋豪华别墅门口停了下来。林江北跟着杜成虎下了车,只见别墅大门竖着两盏路灯,将大门口照得亮如白昼,别墅大门的门匾上还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流云草舍”。
杜成虎指着别墅小声向林江北介绍道:“这栋别墅乃是局座的同乡义乌富商徐益清所建。民国二十一年一二八事变之后,徐益清举家迁往南洋,这栋别墅就空了下来。局座出任省会警察局局长之后,徐益清就把这栋别墅借给局座当做公馆。”
林江北点了点头。徐益清这个算盘打得太精明了。别墅空着也是空着,借给周凤山当公馆,不仅仅落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也不用担心别墅长期空置无人打理而衰败损坏。
杜成虎上前按响了门铃,几分钟后,一个身影从别墅里面跑了出来,却是周凤山的司机兼贴身警卫叶路平。
“路平,烦请你向局座通报一声,就说成虎有紧急情况要立即当面汇报!”杜成虎拱手说道。
听杜成虎说有紧急情况要向周凤山当面汇报,叶路平也不敢怠慢,立刻把杜成虎和林江北别墅一楼的会客厅等候,他则到楼上去请周凤山。
很快,楼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江北和杜成虎抬眼往楼梯上望过去,只见周凤山踩着拖鞋,裹着一身棉睡衣走了下来。
林江北赶快跟着杜成虎站起来,恭敬地说道:“周校长好/局座好!”
周凤山点了点头,坐到了两人对面的沙发上,说道:“成虎,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让你这么晚亲自带着江北赶了过来?”
“局座,”杜成虎说道,“今天晚上,江北按照计划顺利地抓捕到了观湖楼的王龙飞,然后他在王龙飞身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一边说着,杜成虎一边将那张防空工事图递给周凤山。
周凤山接过来只扫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了,坐直身躯,严肃地说道:“杭城防空司令部的最新防空工事图?”
“对啊,局座,就是咱们杭城防空司令部的最新防空工事图,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我也不敢这么深更半夜地跑来打扰你啊!”杜成虎说道:“我只能够看出,高射机枪阵地和高射炮阵地标注的没有错,不知道这场图上其他地方标注的有没有错误,所以就过来请局座来鉴定一下。”
周凤山把图纸铺在茶几上,用手指一个图标一个图标的检查起来。大约十分钟之后,他把图纸上九处高射机枪阵地、五处高射炮阵地,以及在钱塘江两岸和沪杭、杭甬铁路沿线配置24个防空监视哨,在浙东地区组设33个监视哨位置全部都检查了一遍,脸色已经阴沉地能够滴出水来。
“成虎,上面的所有标注都跟防空司令部的正版防空工事图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错!”周凤山抬头望着杜成虎,“这个王龙飞现在人在哪里?”
“他现在正关在靴儿河下街的秘密刑讯处接受刑讯处人员的讯问。”杜成虎说道。
“你们在下面等我一下,我上去换身衣服,跟你们立即赶回靴儿河下街!”周凤山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跑上了楼。
很快,周凤山的身影又在楼梯上出现,他歪戴着帽子,一边用手系着口子,一边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