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主,快撤退吧!”旗鼓官,也是满桂的家丁头目,冲着满桂焦急的喊道。
“还往哪里退啊?”满桂苦笑一声,身为主将的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今日一战,唯有死国而已!各位兄弟,你们跟着我多年,随我南征北战。然而今日,咱们已经走到了末路!谁要是离开的,我不怪你们,而我,今天就要战死在这里!”
满桂看向身后为数不多的几十个家丁,充满愧疚的道。
“将主既然不走,我们如何能走。”旗鼓官苦笑道,拔出了刀来,站在了满桂身侧。
众亲兵沉默着,一个个也都站在了满桂身后。
张春目光复杂的看了满桂一眼,在几个仆人的保护下向着远处逃去,更多的官员和将领逃过了满桂身侧,没有人留下来。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在建奴的追杀下逃离战场,但只要逃就有生下去的希望不是?
建奴终于攻到了中军,在他们面前,无数的明军士兵哭喊着逃跑,但却有数十明军列阵帅旗之前,冷冷的等待着他们。
“杀啊!”满桂怒喝着,舞动着大刀向着建奴冲去。
“杀啊!”数十个家丁紧随在满桂身后,冲向了建奴的阵列,犹如挡车的蟑螂一般......
一骑建奴飞驰而来,身边的仆人一哄而散,张春惊恐的坐在了地上,闭目待死。
他没死成,身上的大红官袍救了他的性命,被喝令跪在地上的张春无意间扭头,看到中军的大旗正在缓缓倾倒......
一骑战马蹒跚着奔来,战马连同马上的骑士都浑身血迹斑斑,刚刚达到祖大寿营地的门口,马上的骑士便摔倒在马下。
“什么情况?”何可纲巡营中匆匆回来,向祖大寿问道。
“看看吧。”祖大寿苦笑着把书信递给何可纲。
“建奴猛攻车阵,亟待支援,切切。”看着书信中为数不多的字迹,看着书信最后签署的满桂和张春的大名,何可纲脸色严肃了起来。
“援军正在遭到建奴猛攻,咱们理应前去支援。”沉默了片刻,何可纲缓缓说道。
“是该支援,可是何兄弟你看看这满营的士兵,还有再战的能力吗?”祖大寿苦笑着道。
“可若咱们不去支援,满桂的四万援军很可能被建奴击溃啊。”何可纲道。
“去了又如何?”祖大寿反问道,“咱们被围困在大凌河城月余,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弟兄们的身体早就垮了,再加上昨日和建奴的血战,兄弟们最后的力量都耗光了,便能上了战场,能发挥出一成战力吗?”
“咱们已经违旨放弃了大凌河城,若是再违背武经略的命令不去支援的话,一旦援军战败,你我的罪责便大了去了。”何可纲急道。
“罪责?呵呵,”祖大寿冷笑了起来,“援军若败,你我手下的这支军队便是辽西最后的精锐,朝廷巴结咱们还来不及呢?如何肯问罪咱们?”
“你,你,你,”何可纲指着祖大寿嘴唇哆嗦着,“你怎敢如此想,那援军中也都是辽西子弟,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建奴杀死不成?”
祖大寿叹了口气:“何兄弟,我何尝想这样?但我也不能让身边这些兄弟白白送死不是?他们跟着我修筑大凌河城,又在建奴围攻下坚守一个多月,又经历了和建奴的一场血战,受尽了苦楚,我不能再让他们送死。”
何可纲怒道:“你不去也行,我只带人去救援。我就不信满营将士中,就没有愿意一心为国者!”
说完,再不理会祖大寿,不顾而去。
祖大寿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何可纲说到做到,离开了祖大寿的营帐,立刻向着各营而去,要游说营中的将领跟着自己前去救援。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除了几个亲信将领外,肯听从他话的将领寥寥无几。无奈之下,何可纲想到了平辽军的周遇吉,便向着海边而去,周遇吉一直住在海船上没事从不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