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祝修远也在其中走动,随意观看。
那太监念出“陛”这个字后,只见一百余武举考生,纷纷提笔,脑袋稍稍低下去,凝神写着这个“陛”字。
不过这其中总有几个例外。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提笔,更没有低头写字,而是直挺挺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木雕泥塑似的。
祝修远重点关注了这几个人。
他在这巨大的考场中,举步往那几人走去,颇有种后世监考老师的派头。
不出预料,这几人都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
毛笔还挂在笔架上,都没有取下来,砚台中干干净净,墨条搁在一边他们就连墨都没有磨。
祝修远背负着两手,看一个,就摇一下头,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些大字不识的考生们,则纷纷低垂了眼睑,不敢去看祝修远。
他们都是膀大腰圆的武夫,结果现在窘迫如不会做题的小学生
祝修远连连摇头,似乎极为失望的样子。
偶然一抬眸,祝修远正好看见前面不远处的牛刚。
牛刚是韩清山的兄弟,生得虎背熊腰,壮得像头牛似的,满脸的络腮胡子,一颗头颅顶的上人家的两颗
按理说,像牛刚这样的莽汉,应该与笔墨无缘才对。
可是,令祝修远好奇的是,那牛刚竟手执毛笔,像模像样,在那划来划去,神色还颇为认真的样子。
祝修远一见之下,顿时大感好奇。
于是,他便举步走了过去,准备一探究竟,看牛刚写得如何。
若是像牛刚这样的莽汉,都能通过第一场听写的话,那真是稀奇了。
也就是几步路的样子,祝修远很快就走近了。
牛刚的大哥,也就是韩清山,他就坐在牛刚的侧边,当祝修远走来时,不仅牛刚发现了他,韩清山也发现了他。
韩清山始终都是一副读书人打扮,于笔墨一道,自然是娴熟无比,他自然不怕祝修远跑来查看。
但牛刚他似乎有些惊慌,先是隐晦的盯了眼韩清山,然后一手执笔,一手盖在纸上,将自己的“作品”遮盖起来。
牛刚这个动作,更加勾起了祝修远的好奇心。
他快步走来,站在牛刚桌子的侧边,他先是看了眼牛刚的桌面,再与他对视一下,然后再看向牛刚的桌面。
在祝修远的眼神下,牛刚不敢反抗,像个小学生似的,慢慢将手缩回,将纸上自己的“作品”显露出来。
祝修远忙定睛看去,待看清楚后,顿时傻眼。
然后,一股名为“大笑”的冲动在他体内肆虐,只稍稍一个呼吸而已,祝修远就憋不住了,在那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只见牛刚的卷纸上,根本就没写一个字,而是画了一堆小乌龟
各种大小,各种姿势的乌龟,牛刚都画了出来。
还真别说,牛刚所绘的乌龟,形态怪异,那乌龟脚,各种扒拉,那乌,各种角度的扭动
怎么看,都有一种喜感,惹人发笑。
“哈哈哈哈哈”
祝修远这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
他扶着牛刚的桌子,笑得腰都弯了,几乎岔气。
他的大笑声,自然惊动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