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业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只不过今日乃上元佳节,呵呵,正所谓入乡随俗嘛,能见皇妹如此欢乐,我作为兄长,也感到开心。”
祝修远瞧了瞧李继业那张脸,是那么的严肃,哪里开心了
不过祝修远也不点破,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公主殿下端庄贤淑,怎么一下子就变得与内子差不多了”
待董淑贞她们返回,祝修远和李继业之间的谈话终止。
一行人沿着钞库大街继续缓步而行,“艰难的”向牵钩之戏的举办地走去。
钞库大街,已然是秦淮河畔的核心区域,此处的人流更是汹涌,摩肩接踵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了。
那些守护在外圈的便衣们,不得不再次收缩空间。
导致内圈的祝修远他们,空间越来越小,虽然还没达到转个身都困难的地步,但已经没有先前那般轻松了。
不过还好,总比外面的普通百姓好了百倍,至少,他们还能保持体面。
就这样,在拥挤的人流中,他们沿着钞库街,一路往东北方行去。
若要去董氏茶庄和董玉楼所在的乌衣巷,或者花满楼所在的琵琶巷,过了文德桥后,则需往西南方向走。
所以,祝修远他们在逐渐远离乌衣巷和琵琶巷。
近了。
阵阵呐喊之声已经传来。
那是为牵钩之戏加油打气的“啦啦队”。
祝修远他们缓步走了一阵,早就见前面有一块巨大的空地,四面都是人山人海,那空地中间,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牵钩之戏。
场面一度热闹空前。
所谓牵钩之戏,其实就是拔河。
不过彼时的牵钩之戏,与后世的拔河比赛,稍稍有些不同。
牵钩之戏所用的,是一条长达四五丈的大麻绳,两头分系小绳数百条,人们分二队,两钩齐挽,中立大旗为界,震鼓叫噪,使相牵引,以却者为输。
但听得呐喊声阵阵,震耳欲聋,激情热烈。
祝修远他们借助便衣之力,钻到近前,得以直接看见场中的那条大麻绳,以及紧抓着大麻绳的两队人马。
只见那两队人马,都是粗壮男儿,大冷天的,他们却赤膊上阵,各自抓着手里的绳子,绳子又系在那条大麻绳上,半倾着身体,正在那龇牙咧嘴的往后拉。
祝修远正看着,忽然,他的手被一个人抓紧,他转头看去,果然是董淑贞。
她已放开了董漱玉,走上前来,挽了他的手,只见她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轻轻抿着嘴,两只大眼瞪得溜圆。
“用力快用力,用力拉啊”
忽然,董淑贞动了,她一手拉着祝修远的胳膊,一手在那挥舞,说一句,跳一下,同时挥一下手,简直比人家正拉着绳子的人都还紧张。
祝修远苦笑摇头。
诶,没办法,今日乃上元佳节,且随她去吧。
摇头叹气的祝修远,偶然一瞥,正好与侧边不远处的刘文彩他们对上眼。
除了刘文彩外,还有抱着大刀的刘训。
刘文彩乍见祝修远,愣了一下,随后高兴的大叫了一声,拉着刘训就挤了过来。
“刘兄,你们也来了”
“哈哈,这牵钩之戏,非常热闹,而我又爱热闹,所以就来了”
刘文彩呵呵笑着,忽然看见李继业和李卿奴。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卡住,忙拱手见礼,口称“乾王,公主殿下”
不过李继业和李卿奴都非常高冷,只瞥了他一眼,根本不说话。
刘文彩呵呵笑着,不以为意,与刘训站在旁边一起观看这牵钩之戏。
过了一会儿,刚刚挤进来的韩清山三兄弟,也看见了祝修远他们。
于是韩清山三兄弟也挤过来,韩清山拱手笑道“江城伯,乾王,安乐公主,还有两位王爷世子,好巧,你们也在这里。”
“韩先生不,现在应该叫你韩将军了,哈哈,韩将军在御林卫可还好”祝修远笑问道。
“劳江城伯记挂,下官在御林卫还好。”
祝修远与之聊了两句,刘文彩又与之聊了两句,然后便安静下来,认真观看那激烈的牵钩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