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得了禀报,竟然是赵普亲自率领五万大军杀过来了。
刘文彩再怎么说,也是震泽王世子,见识还是有的。
他岂不知赵普之威名。
于是顾不得其他,飞奔上城墙,只为提醒祝修远,万不可轻松大意。
与此同时,江州州衙。
江州刺史董诚的值房中。
那战报也传到了这里。
“竟是赵普亲自率兵,整整五万之数……”
董诚接报后,顿时呆立当场,心中震颤,差点说不出话来。
李林洲接着说:“我江州守城之兵,可堪一战的,止有三千余人,三千对五万……”
李林洲也说不下去了。
……
申时,下午四点钟左右。
江州城墙,北门城楼,忽然号角齐鸣,鼓声雷动。
号角的呜呜声,战鼓的惊雷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燕军来了!”
“打起十二分精神……”
“各就各位……”
城墙上,短暂忙乱一阵,不过很快安静下来。
该准备的守城武器,如雷石滚木弓箭等,早已准备妥当,守城的兵卒也早已就位。
适才忙乱,只不过是在检查。
检查守城兵器,检查自身铠甲等。
由于早有准备,自然检查无误,所以适才那番忙乱,只是短暂的。
号角的呜呜声还在响,如凄厉的嚎叫,也如那招魂的魔音。
它无法阻挡,捂住耳朵也能听见。
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能直透耳膜,生生闯入脑中,持续不断的震慑着所有人的心神。
天上,乌云汇聚,遮天蔽日。
原本就是不见太阳的天气,如今更是见不到,直欲天黑,光线骤暗。
压抑的天气,压抑的号角之音,如一块巨石压迫着所有人的胸口。
他们憋足了气,咬紧了牙,静静躲在斑驳厚实的女儿墙后,手里拿着弓箭,微微探头,透过女儿墙的凹陷,往远处的长江眺望。
所有人都在静静眺望,都在静静等待,无人说话,也无人走动。
只有那凄厉的呜呜声,在城墙上下来回激荡,似是打气,也是壮胆,更像是送葬的哀乐。
一种金戈铁马、马革裹尸、刀光血影的感觉,从每个人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这种气息,使整个身体不由悸动,如一股暖流流过全身,也如一股寒流浸透血肉。
心里悲哀默叹之余,又满怀激荡!
那呜呜呜的号角之音,不仅凄厉,而且传得还特别远。
不仅城墙上守城的兵卒听到了,就连江州城北,大半个城池,从大街到小巷,从高楼到深宅,绝大多数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正忙着搬运物资的民夫,闻声顿止,呆立原处。
他们脸色肃然,不由望向北城楼,然后又各自眺望家的方向。
战争的残酷,战争的悲痛,民夫们有着切身的体会,远不是祝修远这种穿越过来的“二哈哈”所理解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