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谬赞了,我家事一般,只是有幸被清水候列入门墙。”李承乾报了自己的虚假身份。
唐承就是岳山给他起的假名。
闻言那位武姑娘眼睛一亮,惊喜的道:“原来是清水候的高足,如此算起来我们还是世交。”
李承乾迟疑的问道:“这……应国公和家师是至交吗?”
这倒不是装的,他确实不知道岳山和应国公武士彟有什么交情。
武姑娘叹了口气,遗憾的道:“当年清水候曾经指点过我父亲,只可惜后来父亲外放为官一直未能偿还这份恩情。”
“但父亲始终不敢或忘,也一直教导我们要牢记这份恩情。这些年只要入京都会去岳府拜访,前几天我父亲才去过。”
李承乾这才隐约想起,貌似当年岳山给武士彟送了两句评语,让商人出身的武士彟彻底洗清了身上的铜臭气踏入贵族行列,说起来这确实是一份很大的恩情。
想到双方之间还有这层关系,不知道为啥李承乾感到一阵开心,于是说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想起来了,老师确实和我说过这件事情……原来是世妹当面,愚兄失礼了。”
“见过世兄。”武姑娘也行了一礼,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莫愁前路无知己?这是清水候所著吗?”
这下李承乾懵了,难道当年岳山送给武士彟的不是这两句吗?为啥这位武姑娘这么惊讶的样子。
武姑娘也看出了他了窘迫,解围道:“当年清水候送给父亲的评语只有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
“哦,原来如此。”李承乾汗颜不已,但为了挽回颜面他大脑一阵转动想到了一个不知道馊不馊主意:
“其实老师也一直记挂着应国公,当初应国公外放为官的时候还曾经把这句话补完成为一首送别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送出去。我就是看多了这首诗,才忘了当初的评语只有一句。”
“啊?”武姑娘惊呼出声,也顾不得矜持了,连忙问道:“世兄所言为真?”
“真的,那首诗我还记得,这就念给世妹听。”李承乾显摆的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武姑娘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嘴里不停念叨着这首诗。念着念着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的就落了下来。
这一下李承乾可慌了,不知道这姑娘咋突然哭了。
还好这时候武姑娘掏出手绢擦掉眼泪道:“我没事儿,就是太高兴了,父亲见到这首诗一定会肯开心的。”
说完她又起身郑重的朝李承乾行了一礼,道:“武畅见过世兄。”
“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好名字。”李承乾称赞道。
畅的本意是子孙繁衍播散,又有舒畅顺畅之意,女子起这个名字寓意非常美好。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之间的隔阂顿时消失,反过来多了几分亲切,聊天更加自如。
可以说越聊李承乾对这个姑娘就越是刮目相看,别看年龄小,言谈举止都远超寻常女子。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位武姑娘的涉猎很广,天南海北各种话题都能答上来一二。
虽然很多事情了解的比较浅显,对很多问题的看法有些好笑。但比起大多数只知道女儿家那点事儿的姑娘来说,简直就是奇葩。
而且虽然她对很多问题的看法很肤浅,但看问题时候所站的高度甚至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开阔。
以至于聊着聊着李承乾会下意识的忽略她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