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要领军来河源的?当我听闻你带着京城八万虾兵蟹将前来解高阳之围的时候,我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怎么也无法把讨逆将军和那个成日只知道吟诗作对的酒囊饭袋联系在一起……”
“你是来羞辱我的么?”史宗杰被罗松这么一说,无力的回道,“我现在落到这般田地全是咎由自取,随你怎么说吧……”
“你倒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罗松随口嘀咕了一句,便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将手中的牛皮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是为了她么?”
“哐啷啷……”
史宗杰一见到罗松手中那本册子,顿时激动起来,作势就要扑上去,带动了捆缚在自己身上的铁链响动声……
“把它还给我,那是我的,还给我啊……”
在距离罗松小半个身子的距离时,史宗杰被身后的铁链硬生生束缚住了自己行动,只能不停地哀求罗松将牛皮册子还给自己。
罗松望着神情激动的史宗杰,当着他的面,翻开了手中的牛皮册子。
史宗杰见此,神情变得比之前更为激动,连声说道:“不准看,你没资格看,这不是给你看的……”
而罗松没有理会他,挑着灯开始念起了文册中的内容:
“二月二十二,如鸢吾爱,今日,是吾领军出征河源的日子,在授封典礼之上,望着一望无际,威风凛凛的八万殿前司将士,才深切的体会到男儿当志在沙场这句话的意义,吾真后悔当年为何没有这种觉悟,才让汝受到这等委屈,今后吾定当奋发图强,争取让汝对吾刮目相看,深爱着汝之史郎……”
“三月十九,如鸢吾至爱,阻挡吾大军行进许久的渭河桥岸终于强修竣工,八万大军再次开始向河源挺近,昨夜吾偶感风寒,虽及时服药,但身体仍极为不适,甚至一度昏死过去,但一闭眼,汝之容颜便在吾眼前不断浮现,瞬间便强撑病体继续指挥大军渡河北上,多谢汝之鼓励,思念汝之史郎……”
“四月十八,如鸢吾爱,今日,吾之大军抵达宁城郊外,望着遍地流民饥肠辘辘,宁城官府无力赈灾,吾痛心疾首,为此特从军中拨出粮草熬粥救济灾民,望着百姓因为喝到一口粥而满足的神情,吾心甚感宽慰,是夜,妇孺与我军中索粮,吾以三斗米二十张饼相赠,心中满足至极,行军数月以来,这是吾所为最自得的一件事,如鸢,汝可能体会吾现在的心情?期待跟汝早日重逢,深悦汝不可自拔之史郎……”
罗松一页一页的翻过册子,一字一句的将这本日记念给史宗杰听,到后来,罗松也是边念边忍不住轻笑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充满了怜悯和不屑……
史宗杰这时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不断拉扯锁在自己身上的铁链,冲罗松竭力嘶吼道:“别念了,求你别念了,还给我,快把它还给我!”
“啪~”
忽然,罗松一把将文册甩在史宗杰脸上,然后起身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只见史宗杰一把将落在身边的日记捧在胸前,如获至宝一般,缩回角落里死死抱住不放。
“你就是靠日记行军打仗的?”罗松撇嘴说道,“一个只知道写日记思念女人的将军,带着八万士兵赶赴前线?我只能说,卫稹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选你当一军主将!你有今日之下场,全写在你这本日记里了!”
史宗杰对罗松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抱着那本牛皮文册缩在角落里不发一言。
见到史宗杰这般作态,罗松忽然想到了什么,嘴上浮现一丝奸笑,然后来到他身边俯下身子对他说道:“你那么心悦薛姑娘啊?但是我可听说了,薛姑娘在凉州可是遭遇凄惨,人尽可夫呢,就连你所谓的好友谢阳,出使凉州时也曾与她一道共渡一宿良宵呢……”
“胡说,闭嘴,混!呸,呸,呸……”
罗松的话刺痛了史宗杰心中最不愿触及的逆鳞,他怒吼一声,疯狂的向罗松吐着口水。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