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逼我向他服软认错。
我压下心中的不爽,做出歉意的模样苦笑道:“宁太子,不瞒你说,我以为你找我们来就是谈这事的。”
“没想到你根本没放在心上,那我就得大胆提一下了。”
宁挽澜坐回原位,手指间翻转着银质餐刀,晃着炫目的一片银芒:“说说看。”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先前宁少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但唐明宇还是死了。”
宁挽澜故作惊讶:“哦?我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过你们担心什么?难不成唐明宇的死跟你们有关?”
你踏马就想搞事是吧?!
我立马否认:“怎么可能?就是怕宁少你多心,所以想和你谈谈。”
宁挽澜当即表示他没有多想,不会认为是我干的这件事,所以我不必担心,没什么事可以先走了。
我信你个鬼,信你就死定了!
“宁太子,我觉得唐明宇不在了,你肯定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情。”
“我乐意效劳。”我将姿态放到了最低,几乎已经很委婉地在表达,只要他不动我们,我们就是他手下一群咬人的狗。
然而宁挽澜却一脸诧异,随后摇头,嗔怪道:“这怎么行?”
“我把唐明宇当狗看,你们这些年少有为的人,怎么能自降身份当狗呢?”
这不就是逼着我们自认为他的狗吗?
李华脸色都变了,紧紧攥住拳头。
我心中也很窝火,但却不动声色地踩住李华的脚背,心一狠便再度放低姿态:“能替宁太子办事就行。”
“古时候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宦官,也是诸多大臣巴结讨好的对象吧?”
宰相门前七品官,就是这样的道理。
老子先将宁挽澜捧高,再撇开自认为狗的屈辱,照顾一下李华这种愣头青的心态。
言语可以得罪人,但照样也可以拉拢人,全看一张嘴怎么吹。
宁挽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笑道:“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你也说了,红人身边人尊贵。”
“那你想拿出怎样的诚意,攀附上我这条船呢?”
话语一下直白起来,似乎到了正面谈利益的时候了。
“只要宁少吩咐,我们能做的事都给你办妥。”我咬牙道。
“不。”宁挽澜轻轻叹了口气,“这都是小事,你知道吗?”
“邛崃林浩龙、金牛郑明才、青阳严正恩,太多人都可以给我办事。”
我的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宁挽澜笑了,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这个人好说话,也不是没得谈。”
似乎是某种话语中的艺术,先进后退,让人绝望在给予希望,往往有附带条件。
在我的注视下,宁挽澜抿下最后一口红酒,将杯子放在桌上:
“虽然唐明宇不是你们杀的,但你们也算咬过我的狗。”
“所以,我心里有个结,是不是该解开才能坦诚合作?”
我咬牙点头。
宁挽澜从容起身,撂下一句话:“那就自相残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