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让陈龙象别往最坏的方面想,万一什么事都没有呢?
“但愿如此。”陈龙象只是笑笑,显然我这样的话语毫无说服力。
他看着一直保持缄默的陈湘雨,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小声道:“要是我走了,你想办法给湘雨找一户好人家托付。”
“你帮衬着点,我怕这姑娘被人欺负。”
我眼皮子一跳,心说大哥,你不带这么立flag的吧?
这刚要上战场你突然就交代遗言,在电视剧里不是妥妥要领便当的节奏吗?
果然不止我这么想,陈湘雨也有点生气,说他要是死了自己也不活了。
陈龙象不应允,神色有点严肃起来:“忘了妈怎么交待你的吗?我们陈家这对父子就只知道打打杀杀,死了也活该。但你是她的希望,你必须好好活着。”
陈湘雨贝齿紧咬朱唇,愣是没吭声。
我都不知道前座的计程车司机作何想法,估计听到我们的对话心里都发毛。
我看不穿他的心声,但至少能看出他的脸色变了,还忍不住从车内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
陈龙象半开玩笑半认真,甚至显得有些絮絮叨叨地说道:“最好找个姓陈的家,生个孩子还是陈家的种,我们陈家也不算绝后。”
“当然,还是得湘雨喜欢才行。”
“你要是不介意,她也有心的话,把她终生托付给你我当然一百个放心。”
陈湘雨又稳不住了,有些羞恼地责备陈龙象今天吃错药了,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这货根本不是他哥。
但陈龙象只是笑笑,没有跟她拌嘴。
我知道,他只是太在意妹妹而已。
但不光是陈湘雨稳不住,我也招架不了:“别别别,你妹妹这么优秀,看不上我的。”
“再说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还想着过一辈子呢。”
陈龙象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增广贤文》里有这么一句话: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你只要能在金陵这样的局面站稳脚跟,日后就是玩遍校花明星名媛都不奇怪,三妻四妾又怎么了?”
我惊呆了,没想到古人这么有哲学,而且陈龙象的思想竟然如此前卫。
呸,也不对啊,这好像是古代思想?该算老旧还是前卫?
不过陈龙象随即收敛起笑容,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我开玩笑的。”
“你三妻四妾跟我没关系,不影响我觉得你值得托付。”
“但要真敢有女朋友还碰我妹,我如果活着一定杀了你。”
我觉得陈龙象已经放飞自我了,全然没顾忌前座司机的感受。这货吓得方向盘一歪,差点撞上路边的栏杆。
我们没多久便到了医院,陈湘雨拖着浮肿的腿,说要去卫生间。
于是我和陈龙象两个人保驾护航,送她到女厕门口停下。
陈龙象取下身后的盒子,用布满老茧的手细细摩挲着檀木上的纹路,眸中明暗交杂。
我心生好奇,终究没忍住问道:“能看一眼吗?”
陈龙象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掀开盒子。
一柄细长的刀被收敛在紫金色的刀鞘中,还没见到刀锋,但那刀鞘严丝合缝的结构、细腻冰寒的金属质感,便已经让我感到不凡。
刀身笔直,中正不阿。如果不是单刃和刀尖的设计,我甚至会怀疑这是一把剑。
真正的现代化唐刀,看制式应该属于横刀类别。
“应该值不少钱吧?”我这话一出口,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尼玛,咋就管不住自己市侩的念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