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中立时就警惕了起来。
而吴宁
吴宁一窘,心说,这老太太脑子还是灵光哈,一点都没老糊涂,居然一眼就看出他是来搅局的。
看着武则天全心戒备,如临大敌的样子,得,早前准备好的说辞却是用不上了。
吴宁也是光棍,咧嘴一笑,也不绕弯子,“听说陛下要在长安重建天枢,微臣这不就来了嘛!”
“嗯?”老太太心下果然。
“你要说什么?”
“昨日可是你这个户部侍郎亲口告诉朕,要朝廷举重财,反哺于民的!”
“怎么地?你你要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吴宁依旧淡笑,“在陛下面前,微臣哪敢浪言。”
“只不过”吴宁话锋一转,“这重建天枢,不但要天官依礼制出谋,工部拣选能工巧匠营建”
“陛下忘了?当然还要户部拨调银钱嘛!”
“所以,臣今日来当然是从旁协助,看看到底需要多少工料才是。”
“”
此言一出,武承嗣这边就是眉头微微一皱,这特么和昨天咱俩说的可不太一样啊?不是说好阻止女皇建二柱子吗?你今天怎么又从旁协助了呢?
而武则天那边可比武承嗣聪明得多,老眼一眯,小样儿的,跟老娘玩迂回战术是吧?
暗暗地瞪了吴宁一眼,极具警告之意。
“那好吧!”威仪发声,“那就让长宁郡王听听又有何妨?”
下首那位天官,还有工部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喘。心说,什么情况啊?这女皇陛下和长宁郡王的话里,怎么刀光剑影的?
呵呵,要是其乐融融那才怪了呢!
这两人,一老一少,一个英明神武,就一个毛病,那就是喜欢华丽不实的东东。
另一个深知国运不济,有钱也不能乱花。
一个明知道自己是假的,还骗了老太太那么多感情。
另一个,已经把亲儿子的路铺得妥妥的,突然亲儿子不着调了,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大好江山,很可能落到假儿子手里。
昨夜不光吴宁没睡好觉,老太太同样没睡好觉。
心说,早知道吴老十那么不靠谱,这皇位还不如给了武承嗣或者武三思那两个草包,起码有点血缘关系,也好过给吴老九这个外人。
当然了,老太太也是气晕了瞎想的。她还是坚信,等吴启反过味儿来,会接受这个皇位。
但是
但是这夜路走多了,胆子也越来越小。
有那么一瞬间,老太太甚至觉得,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吴宁早就算计好的啊?
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就吴老九那个脑袋,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奇谋妙计。
他是不是早就觊觎皇位,前面做的那一大套都是演啊!?
好吧,老太太想多了。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如果连这点看人的准头都没有,她也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吴宁应该是那个比谁都厌恶这个皇位的人。
武则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厌恶,可是从过往的种种,还有吴宁的一举一动,处处都隐含着他对皇权的不屑与疏离。
话说回来,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想多了”,可连武则天自己都有点意外的是:在那一瞬间,她虽然想到的很多关于吴宁极为不好的可能,但是
她居然没有动杀心!
“这个”
天官是个老道士,留着山羊胡子,此时一捋胡须,“这个这个长宁郡王所言极是!”
“刚刚微臣还在与陛下请谏,此等大兴土木之工断不可轻率,当请户部掌财之臣在侧,估算用度。”
“否则,我等就算把好话说得满满,最后因耗费甚大,而遗憾弃之,岂不是徒劳?”
老道士有点托大,想打个圆场。
结果,马屁没拍成,拍到马脚上去了。
武老太太听罢,差点下令把这脑袋进水的老道士拖出去咔嚓了。
特么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呢?
吴老九站在这儿干什么来的?就是来盯着朕,不让朕花钱的。你还这么说?那不正中吴宁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