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翊镠点了点头,还补充几个字,“发现他们俩头不是一般的铁。”
“镠儿,依娘之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镠儿已经做了两道招牌,也算是惩罚他们了,要不就别让他们写检讨,他们指定心里怄着气呢。”
“那可不行。”朱翊镠不假思索,“孩儿是皇帝,说过的话岂能收回来?本来他们就是在挑战孩儿的威信,倘若孩儿还要妥协让步的话,岂不是长了他们的威风?他们会以为孩儿真的做错了。这种事儿是不会干的。”
“可他们坚决不写检讨呢?”
“娘,那很简单啊,以违抗圣旨罪论处便是了,申先生该很清楚。”
“镠儿这不是为难申先生吗?”
“娘何以如此认为?”
“言官言官,其主要职责不就是负责监督与上谏的吗?如果因此而受到镠儿的惩罚,娘担心不利于舆情,往后言官的工作也很难展开,镠儿该不会剥夺他们的权力吧?”
“那倒不会。”朱翊镠回道,“但可以透露给娘知,孩儿正想借这个机会整顿已经逐渐背离初衷的言官。”
“……”李太后听了不由得一愣,继而问道,“镠儿此话何意?”
“娘,是这样的……”朱翊镠于是将他与陈炬之前的对话内容说了。
李太后听完恍然顿悟般地道:“原来镠儿早有打算,所以有心引导乃至激发言官朝着你需要的方向发展?”
“其实孩儿也是想检验言官现在到底还能不能起到监督的作用,或者说到底能起到多大的监督作用。”
“哦。”
“不过这件事相对于孩儿其它方面的改革真不算什么,所以请娘放心,也请娘相信孩儿可以处理好。”
“既然镠儿如此有信心,瞧你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那娘就不多说了。”
言罢,李太后便起身离去。
确实,在朱翊镠面前,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如此一来,着急好像也是多余的。
……
内阁那边。
敲登闻鼓的六位言官都来了。
当申时行刚恼怒地拂袖而去,的确让他们六位身处进退维谷的境地。
继续敲登闻鼓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想来想去只好先来内阁。
却听到内阁几位成员一致同意写检讨,张彪气愤不过便回了一句。
本来他们就不想写检讨,觉得朱翊镠羞辱他们不说,写检讨不就意味着否定他们的职责所在吗?
听到内阁没有一个支持他们的,甚至连一句好话都不帮他们说,刘大元与张彪他们当然有情绪。
好像他们全做错了似的,监督上谏本就是他们的职责好不好?
申时行的性子一向偏于冷静,见张彪带着很大情绪站在门口,招手道:“你们先进来吧。”
六人进去了。
申时行不紧不慢,但语重心长地说道:“刚才我们几位的决定,你们也都听见了。其实你们两位各写一份检讨呈送到御前,这件事儿不就过去了吗?何必与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呢?如果你们写不出来,本辅帮你们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