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姑娘终于笑了,正所谓嫣然一笑竹篱间,海棠满山总粗俗,若视宫墙为竹篱,何惧世人粗俗意
出了皇宫,与已经面露焦急之色的虎卫与王启年说了两句,在北齐御林军的护送之下,范闲这位南庆正使坐着马车回到了别院外,刚下马车,却见着眼前一片嘈乱,不由微微吃惊,
等到他往别院正门口走了两步,看清楚场间的模样时,不由大感震惊。
门前正有许多北齐的衙役与侍卫正蹲在地上拣东西,每个人的身后都拖着一个大麻袋,不时拣起一物,便往里面扔去,看他们拖动的姿式,似乎那些东西有些重。范闲大感好奇,对身边的王启年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启年也大感不解。
众人走上前去,这才发现,原来别院门口这一大片空地上,居然被扔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刀,有绿宝石作鞘上装饰的,有古朴的,有新潮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北齐人最喜欢随身佩带的小弯刀。
范闲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赶紧去把那些麻袋抢回来,既然是扔到咱们门前的,就算要当破铜烂铁卖,这笔外快也得咱们自个挣儿。”今儿在皇宫里赏景谈天学村姑走路,他的心情大是舒服,所以此时说起笑话来,倒有了范思辙的几丝风采。
王启年苦笑道“大人真正好心境,这样还能说顽笑话。”
范闲无奈苦笑道“那不然怎么办难道还真的每把刀都接着”自从在京都,险些被京都守备之女叶灵儿一刀砸中鼻梁后,范闲就清楚这个世界上武道决斗的规矩扔刀子到对方的脚下,对方如果应战,就会拣起刀子来。
“不过半天的时间,怎么会忽然多了这么多来闹事的”他皱眉问道。
“范大人因何发笑”
这是意料之中海棠的发问。范闲咳了两声,满眼笑意解释道“我很喜欢姑娘你走路的姿式。”
海棠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范闲赶紧说道“如有欺瞒,天诛地灭。”
这誓发的毒,由不得海棠不信,但海棠依然不明白,自己被宫里人取笑了许多年的走路姿式,为什么身后这个年轻的家伙会喜欢一想到范闲在北海边上的那些无耻手段,海棠姑娘的心里更糊涂了。
二人复又陷入沉默之中,在满山青树乌檐的陪伴下往皇宫外行去。海棠在北齐的地位果然十分尊崇,沿路所见太监宫女,一听着那双布鞋与地面的懒懒磨擦之声,就抢先避到道旁树下,对着这位懒散村姑恭敬行礼,不敢直视。
“陛下对外臣恩宠,外臣实在有些惶恐。”范闲终于小意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范公子何必自谦。”海棠面无表情回答道“陛下最喜诗词,半闲斋诗集一出,天下士子人手一卷,陛下自然也不例外。庄墨韩大家自南庆反京后,曾在宫中与陛下一番长谈,从那日起,陛下嘴中便不曾少了范公子大名,时常说道,若北齐能有公子此等诗才,那便大妙,大有遗珠之憾。如今公子押送肖恩返京,两国又在对峙之中,陛下自然担心范公子你的安危。”
范闲沉默不语,才知道原来这位年轻的皇帝与没有见过面的自己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只是那位少年天子眉间有忧愁,想来定还有些事情想要告诉自己,但是宫中耳目众多,天子又不愿意当着海棠的面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嗯确实有些意想不到。”范闲微微皱眉,似乎不大相信海棠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