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蠢货吗”陈萍萍缓缓问道“当然,他确实是个蠢货,不然怎么又会和那个疯女人搞到一起去了”
“长公主疯则疯矣,手段还是有的。”费介翻着那古怪颜色的眼瞳,盯着陈萍萍说道“再说了,这不是你安排的吗枉我还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个药出来。”
陈萍萍叹息道“太子胆子太小,咱们要帮助他一下。”
“这可真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啊。”费介叹息着,“我是孤家寡人,你老家还有一大帮子远房亲戚。”
陈萍萍耻笑道“你还是当心范闲过年回京找你麻烦吧,给晨丫头配个药,结果配个绝种药出来,范闲绝后,你看他怎么撕扯你。”
费介大怒说道“能把肺痨治好就不错了,他还想怎么嘀还敢欺师灭祖不成”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最近他来的信里一直怨气冲天,而且一直在问你到哪里去了。”陈萍萍冷漠说道。
费介其实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心里有愧,所以下意识里躲着自己最成器的弟子,听着这话,不由愣了神,半晌后说道“他不是收了个通房大丫头再说还有海棠那边圣女的身体应该不差,生个娃娃应该没问题。”
“海棠朵朵不是母鸡,你当心不要让天一道的人知道你这个说法。”陈萍萍微笑说着。
费介也懒得再理会,直接问道“关于这次胶州的事情,你怎么看”
“怎么看”陈萍萍冷哼一声,“我把影子给了他,我把黑骑给了他,我把整个监察院给了他结果他却做了这么粗糙下等的作品来给我”
“饭桶。”陈萍萍忍不住摇了摇头,“言冰云不在他的身边后,关于阴谋这种事情,范闲就成了饭桶,不过真不知道是他运气天生就比别人好,还是什么缘故这事儿结果倒还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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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明媚,并不欺人,然则午后闷热,也不是假话。整座京都城都被笼罩在暑气之中,让人好生不适,往往喝下去的清水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从人的肌肤处渗将出来,携着体内的那些残余,化作一层油腻腻的润意,将整个人包裹住,使人们艰于呼吸,浑身不爽。
尤其是那些做苦力的下层百姓们,扛着大包在流晶河下游的码头上登梯而行,汗水已然湿透了全身,更淋落到青石阶上,化作无数道水痕,显得有些惊心。码头边的大树伸展着叶儿,却根本无法将天上的日头完全遮住,河上吹来的清风,也无法拂去暑意,反带着股闷劲儿。
石阶旁的一条黑狗正趴在树荫下,伸长着腥红的舌头,呼哧呼哧喘着气,同时略带怜悯看着那些被生活重担压的快喘不过气来的苦力们。
流晶河上一座装饰朴素的船儿正在飘着,庆国二皇子缓缓收回投注在岸边同情的眼神,回身微微一笑说道“范闲此人确实厉害,内库调回来的银子不说,他事先就在东夷城和北齐采购了那么多粮食,想必是猜到今年忙于修堤,夏汛就算无碍,可是南方的粮食还没有缓过劲来,总是需要赈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