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范家小姐,朝廷大员们在前五个月里早已经看惯了她的容颜,但怎么也想不到,这才出去了一天而已,怎么又回来了小范大人不是成了刺君的钦犯,怎么他家的妹子却还能在陛下的身边侍候着姚大总管在想啥难道就不担心范家小姐使些坏
不仅于范家小姐天天在宫里侍候陛下,便是被众人看成死地的范府,似乎也没有变成地狱,里面的人们照常生活着,晨郡主林婉儿更是隔三岔五便会入宫一次,给陛下带去一些新鲜吃食儿,讲讲顽笑话儿。
这叫个什么事儿陛下想杀小范大人只怕都想疯了,却根本不想难为他的妻子妹子这一幕实在太过荒唐荒谬,实在是令人有些看不明白。
京都的沉闷气氛终于在二月初的一天被打破了,姚太监收到了一个绝密的消息,当夜在御书房内与伤后疲弱的陛下一番长谈后,第二日无数内廷和军方的人马,便悄无声息地从各方汇集,来到了一等澄海子爵府的大门口。
晨光冒出来的第一刹那,树上青芽还在木皮下沉睡,言府的大门便被猛地一下轰开了,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军士看守住了所有的方位,而二十余名高手直接从高高的院墙上飞跃而过,他们似乎知道目标在哪里,直接扑向了后园那座假山。
姚太监袖着双手,一脸平静地等在言府之外,没有丝毫进府说话的意思,这间府也不是简单的地方,且不说言若海大人当年在监察院里经营多久,且说如今的言府年轻男主人,毕竟也是监察院的院长。
这次行动没有向监察院透任何风声,因为一旦真的在言府里捉住那位贵人,只怕言冰云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小言公子披着一件睡衣,满脸凝重地看着府内嚣张无比四处搜索的军士,眼瞳里的怒火愈来愈浓,然而他的表情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当年庆国最成功的奸细,心志之坚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他没有向园后父亲的居所赶去,他只是站在卧房的门内,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身后的床上,他的妻子沈大小姐缓缓坐起身来,颤着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难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言冰云头也未回,声音被挤压成一道寒线。
坐在床上的沈婉儿面色剧变,半晌后才颤着声音应道“你说什么”
“只有我和父亲知道,而最先前是你提醒的我。”言冰云的唇角泛起一丝极为苦涩的笑容,“当年确实是我负了你,可是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忘记了,而且咱俩毕竟是夫妻,没想到,你不让我老言家家破人亡,竟还是心有不甘。”
沈婉儿的身体颤抖了起来,知道相公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所做所为,朝着言冰云的背影凄声说道“我哪里有这个想法,只是他终究是钦犯,若被朝廷知道了,咱家怎么逃得开干系再说他本就是个厉害人,若说是他自己躲进来的,府里没发现,朝廷也能相信。”
“是啊,咱家有首举之功,却也有庇护之罪。”言冰云的笑容显得是那样的阴冷和苦涩,“我却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北齐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忠于我大庆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