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岌则在帐中设了酒宴,席间与奚部大王秃馁相谈甚欢,不时问起一些北安州的情况。北安州就是后世承德滦河流域,当年阿保机发家时就是用计一举袭杀五姓奚部首领,吞并奚部,从而逐渐壮大起来的。
高度白酒还是很管用,秃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李岌一同发兵的要求,王德那边也同意派部将和昭训、杜弘寿率七千定州军一同出战。
等秃馁离开返回本营,元行钦问道:“陛下有吞并奚部之意?”
李岌笑道:“现在还没这个能力,只是想先做些生意而已。”
“易州营中的契丹俘虏怎么处置?”
“等过一阵押送去山北,编入屯田军。”
“那可把契丹人得罪死了,总归是个大麻烦。”
李岌笑道:“早晚都是翻脸,坑他狠点还能消停一段时日。”
大军驻扎在镇州城外,并没有急于采取行动。
共和二年五月二十一日,李岌率晋阳军、山北军及定州军和奚部五千骑军共一万五千余兵马从镇州出发,直趋新乐。然而战前所制订的计划根本就没用到,骑军埋伏于曲阳于新乐的半路上徒劳无功。
原来张延朗听到北军出井陉关的消息,知道镇州守军不多,惟恐有失,自是率领本部兵马返回镇州,只留赵州刺史朱建丰所部一千余人守新乐。
晋阳军抵达新乐城下,对着城头就是一通乱矢。那在城头督战的朱建丰不知晋阳军新式“神机弩”的厉害,竟然身中数矢,被破甲锥透甲而入,直接一头栽倒于城头。守军一见主将身亡,顿时大乱,弃城溃逃,新乐城被晋阳军轻易一举而下。
这种结果却是让李岌有些始料不及,哭笑不得。
进到新乐城里,李岌对众将说道:“曲阳山地众多,不利于骑军作战,反而于那王晏球有利。不若步军径自去围了镇州,那王晏球自会顾及镇州得失,必然要救。还是原来的策略,朕自率骑军伏于其必经之处,半道击之。”
等元行锴奉旨离开紫荆关后,李岌又命令道:“可令裴约、白承福大军先移驻易州扎营,正好位于幽州与定州之间,两方有应,等待时机,可任意攻其一方。”
于是大军在井陉关修整一天,于五月十二日,行军至镇州南滹沱河右岸驻扎,李岌与元行钦商议了一下行动方案,即命大军开始渡河。
此时开春季节的丰水期已经过去,滹沱河水位回落,河心处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沙洲。晋军的骑兵部队,只接从浅水处涉水泅渡过河,河水激荡,群马已经呼啦啦地跃上了滹沱河东北岸。
在骑兵过河将镇州城团团围住后,步军开始搭建浮桥,李岌却令在浮桥两头建设营寨,并将辎重部队留在了滹沱河西南的营寨继续驻扎。
王德派义武军偏将郑季璘前来联络,李岌留下他在营中一起用食,另外详细了解定州、幽州一带的情况。
在听到耶律德光派了一支万余契丹骑军已经前往定州,不料却又被王晏球率南军奋力杀败,正溃逃往保州,李岌顿时来了兴趣。他立即命令骑将元任与张慕晋两人前往易州南面的的大道,去拦截收容这支契丹败军。
郑季璘却不知天子是什么意思,也不好出言反对。
根据斥候所报,范阳一带的南军已经在涿州集结,扼守城池,歧沟关一带而的几座峰火台也被点着了。看样子幽州方面已经知道晋阳军的行动,准备固守城垣。
李岌也不理涿州方向南军动向,命令斐约和白承福大军继续南移,在易水和涞水交汇而成的白沟河口安营扎寨,作出一副往救定州的姿态,一面派出人员趁夜潜往军都关与符彦超通报,要其伺机谋夺幽州。
晋阳军的大营设在滹沱河右岸,放眼过去,眼前是一片葱绿的平原。
在大军扎营时,李岌立马河西畔,注视着河对岸的动静,一边在静静想着心事。
此时正值夏季,河水并不大,清澈而明亮。
他半眯着眼,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这场战斗的规模,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有很大的机会能在这将要进行的一场大战谋取幽州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