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容暮就不乐意了。
她往后横了他一眼,拉不下脸。
“你忙得很,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嗯哼。
应朝寒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抱怨,吸了一口烟后把烟头摁在一旁的桌边,白烟渐渐熄灭。
他两手圈着她,把她往床尾推,边推边道,“阿时,你气我没来看你?”
容暮眼角抽了抽,“我不是这个意思。”
应朝寒抱着坐下,把她像搂小孩儿一样,抱坐在怀里,禁锢着不让她逃了。
“我知道你忙……”
“我错了。”
他的道歉来得太快,以至于容暮有些……懵。
应朝寒抬起一只手,摸上容暮的脸颊,细细地临摹着她的五官,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
是他动作还不够快,所以他才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进她家的门,不够资格去医院看望她。
是他的错。
容暮没躲开他的手,心里又酸又涨。
她只是跟他闹着玩,并不想让他这么……妥协的。
见他沉默,他继续哄道:“等我的事情办完,以后半步都不离开你,嗯?”
谁要你半步不离开我了。
容暮不自然地侧头,扯开话题,“……白沁怎么样了?”
“不生气了?”
“……”
根本就没气过好吗?
应朝寒浅浅呼了一口气,掐住她的脸蛋,“就知道我们阿时舍不得生我的气。”
容暮拍开他的手,吸着他身上的烟草味,拧眉道,“说正经的,白沁和他……怎么样了?”
谈及这个话题,凝重感扑面而来。
沉默了半响,应朝寒黑眸深深地看着容暮启唇,“死了的那个,查不到什么消息。”
“……”
容暮垂眸,算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他是有备而来,又怎么可能留下什么把柄?
“白沁呢?”
应朝寒圈紧了她,语气寡淡。
“没死。”
“……”
容暮望着他,盯着他的唇上下张合。
“疯了。”
彻彻底底地疯了。
容暮阖了阖眼睛,也没表示出任何悲伤。
疯,怕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否则,她如何面对她从前做过的一切?
应朝寒抚着她的腰,不自觉地蹙眉。
又瘦了。
他正在细想着如何让她胖一些时,坐在腿上的女人静静地发了言。
“应朝寒。”
“嗯?”
他头也没抬,认真地盯着她的细腰,还上手捏了捏。
“你怕吗?”
捏着她腰的大掌停住,比黑夜还在暗沉的眸子往上,落进容暮沉静的眼中。
她又重复,“你怕不怕?”
应朝寒颇为认真地反问她。
“怕什么?”
容暮的背脊绷直,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变化。
“那个人说,这只是个开始。”
容暮不敢再直视他,透亮的眼睛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曾经害死我母亲的人找上我了,不用我再去找他们……”
其实,还是件好事。
只是……
“我的身边可能藏着无数危险,我斗不过的话,随时可能丧命……”
“那又怎么样?”
他用着最无所谓的口气,说着让她感动到心痛的话。
“生,你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他会跟在她身边。
无论生死。
“……”
容暮咬住唇瓣,心里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被人抛进海中,浮浮沉沉,心口窒闷。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说着,她抬手环上他的脖子,告诉他她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