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好吧。”这个时候,她确实很需要帮助。
曾宇和江楠驱车前往萧潇的住处,萧潇站在小区门口等着。
“楼上地方太小,还乱,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聊吧。”萧潇笑得有点勉强,当她看见江
楠坐在曾宇的副驾驶座上时,心里还是酸得难受。
本来那是自己的位置,却被自己一手毁灭了。
曾宇找了间咖啡屋,三人进去坐下,点了咖啡之后,萧潇主动开口:“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爸爸他们在我租的房子里赖着不走,我是跑出来的。本打算报警,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现在就一个要求,断绝与这个家庭的关系。”
“这个可以走法律程序,相关的案例也有,以前新闻报道过。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江楠问。
毕竟是家务事,要帮忙也要当事人下决心。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自打我弟弟生下来,一直到我出来打工,除了过年我就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这些我都能忍受,毕竟我家的条件就那样,父母都是农民,收入也不高。他们不是第一次打我了,我外出打工的第一年,回家过年的时候,我父母让我把存的钱全部交出来,我自己留了一千块,其他的全都给他们了。可是我爸知道我留了一千块之后,拿荆条打了我一顿,我妈骂了我一天。后来我就再也没回家,他们也不在乎我是否回去,只要有钱就行了。他们的本事还挺大,不管我躲到哪里,他们总能找到我。每次找到我就是一顿打,然后要钱。这样的事情有好几次,后来他们只要有点事情,就找我要钱,我也尽量满足。但是这一次,我实在不能继续忍受了
。”
萧潇说得很慢,表情淡然,双眼无神,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对自己的亲人死心,是何等的悲伤。
江楠很难感同身受,她不懂为什么同样是孩子,父母却要区别对待。
萧潇的事情激发了江楠的同情心,她拉着萧潇的手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把事情妥善处理好。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见律师,其实你早就应该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
王铮哆哆嗦嗦地在文件上签完字,王成汉保外就医的手续就算完成了。律师去处理后续事宜,王成夫和王铮就在监狱外面等着。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在里面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高高的院墙,墙头有电网拉着,巨大的铁门紧闭。
站在外面的王铮心情烦躁,一直在低头抽烟。如何面对父亲,对王铮来说是个难题。因为母亲的缘故,王铮对父亲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因为叶惜颜的事情,王铮昨晚没回去,一早起来就跟着来了监狱,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叶惜颜那双绝望的眼睛和惨白的脸。
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铁门打开了。西装革履的律师领着穿着一件旧夹克的王成汉走出来,王成汉还没忘记回头招呼一声:“各位管教,这些年给你们添麻烦了。”
“出去以后好好养病,别惦记着回来了。话说回来,里头的犯人要都是你这样的,我们就轻松多了。”一个管
教还开了一句玩笑。
王成汉再三致谢后才转身,身后的大门轰隆隆地关上了。
王成夫和袁蕾正朝他走来。
没有看见儿子,王成汉的心里一凉。他倒也没指望儿子能原谅他,只是出于父亲对儿子的感情,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见王铮。
王铮重重地关上车门,丢下烟头用脚使劲地踩了踩,这才缓缓地走过来。他终于下了决心,不管怎么说,父亲只有一个,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人,而且对自己也还算不错。王铮可以不原谅他,但是必须履行一个儿子的义务。
“大哥,这是我媳妇!”王成夫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主动开口打破尴尬。
袁蕾上前道:“大哥好!”
王成汉点点头:“好,好,都好。”
这时候王铮走过来,冷冷地看他一眼,伸手夺过王成汉手里的背包,转身就走。
王成汉既欣慰又感慨,还有几分心酸,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王成夫一看气氛不对,赶紧笑道:“都过去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好好说。”
王成汉走到车跟前,王铮打开车门,也不说话。王成汉苦笑着钻进车里,坐在后排的位子上。王成夫见状,拉着袁蕾和律师上了另外一辆车。